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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芝赶紧跪下谢恩,低低埋头藏住眉眼的小得意。女皇浅笑不语,乘辇离去。
    待到御驾走远,沐乘风伸手去拉左芝起来,说话都透着股子嘲讽:照料我生活起居?料理琐事?断绝后顾之忧?
    左芝若无其事揉揉腿,大言不惭点头:是啊,难不成你要我说她不经意瞅了嘉兰一眼,要我说是为了防止狐狸精趁虚而入?
    有只捣蛋的老鼠精已经够头疼了,哪里还容得下别人。沐乘风笑,拥她入怀,对她擅做主张的事也不计较,只是略有忧虑地说,跟着便跟着罢,是什么样的结局只要有你在,我都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家里断网了,今天一早爬到办公室来更新~(@^_^@)~
    53、衣冠妻兽
    淮州府的官银失窃案很快闹得沸沸扬扬,鬼怪妖风之说愈演愈烈。沐乘风一行往南,听到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此事。
    年前淮州府官员照例检查库银、核对数目,之后封箱落锁,把银子封存在了库房之内。然后在年尾到新年的这半月日子,每天都有士兵轮流值守,确保银子的安全。等到年关一过,大年初八的时候,众官员又齐齐回来,打开库房重新验查。年年如此。
    可是今年开库房的日子晚了两天,初十了才开。因为进出库房需要通过五道关卡,是故便由五个人分别掌管钥匙,少了一人绝对不行。而其中一位官员回乡探亲,半途被风雪困住,于是延误了归期。等他回来之后,五人聚齐到库房检查,开门后发现屋顶瓦片被大雪压碎,渗了些雪水进来。于是几人商量唤匠人过来修缮补瓦,又担心人多手杂,便命士兵把十来箱银子抬出去放在府衙院子中央。
    按理说府衙院子四堵高墙,周围又有重兵把守,众目睽睽之下,官银是绝不可能被盗的。问题是奇就奇在等银子搬出,官员开箱清点数目,刚开始还是好好的,哪知骤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弄得人脸痛目迷,一时看不清眼前。待到狂风刮过,众人再说继续清点,却惊骇发现库银都不见了。
    唯余半箱子石头,还有些许缥缈眯眼的白尘粉末。
    要说有贼人胆大包天,于光天化日盗取官银,可二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如何能在一炷香都不到的时间内盘走?又说是众官员坚守自盗,可那五人事后被投入牢狱审问,无论怎么用刑都坚称自己清白,丝毫不露破绽。还有人说是否官银早已被盗,当日众人所见的许是江湖障眼法?但是从银子入库到开库只有半月时间,是什么人能够一夕齐集五把钥匙,又在有重兵把守的情况下偷梁换柱,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说不通,实在是说不通。大概只有鬼怪一说能解了。
    这些传闻在左芝听来,不过是些有趣故事罢了。她倒是觉得津津有味,每每听来说给沐乘风听,还要问一问:木头,你觉得是什么人偷了官银?
    不知道。
    沐乘风没有骑马,陪她坐在马车里,用缝衣绣花打发时间。他手拿一件薄绮披氅,低眉穿针捻线,在领口处点缀上繁花图样,呼吸浅浅神态安静,只有听到左芝问才抬起头,漫不经心说句话。
    不许做了,跟我说话!左芝不高兴他爱理不理的样子,一把抢过针线衣裳,翘着嘴道:你怎么看的,给我说说呗。
    甚么都好,唯独不会是妖魔鬼怪。沐乘风伸出指尖到左芝面前,破了。
    指腹被针尖戳出个小孔,渗出血来。左芝见状想也不想,拉过他手指含进嘴里,懵懂问道:为什么不会是妖魔鬼怪?
    指尖被她咬着微微发麻,沐乘风视线落在樱桃般的小口上,反问:诸天神佛贪财吗?左芝断然否定:当然不了,神仙六根清净,才不会喜欢金银俗物。
    沐乘风动了动手指,在檀口里搅弄,噙笑说道:神佛不贪身外之物,妖魔又是惯爱剥人皮吃人心的,拿官银去有何用?除去他们,剩下的就是元凶了。
    唔唔!别动左芝逮住他不安分的手掌,使劲吮了吮放开,喘口气道:不流血了。木头,你的意思是人在作祟?可是谁能有那么大本事,这个局简直是天衣无缝,反正我破不了。
    沐乘风垂眸看着膝头未完工的衣裳,手指摩挲着线缝: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有破绽,耐心等待便是。
    马车停了,随行护卫长来请沐乘风和左芝下车歇息。他们还有两三日就能进入淮州腹地,此刻落脚在郊县的一家客栈。
    乡间客栈简陋朴素,只有两间上房,于是嘉兰与左芝各自一间。嘉兰自出了都城就精神不佳,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说话声也小了,左芝见她几次都是病恹恹的样子。
    两间上房相邻,都在客栈后院的二楼。嘉兰由侍女扶上楼梯,一路低眉,直到快跨进房门才微微转头,看向沐乘风。左芝见她嘴皮子似乎要动,赶紧上前一步挡住视线,鼓起眼睛瞪她。嘉兰瞧左芝神情不善,终是缄了口,淡淡回头就进房了。
    左芝鼻腔哼哼:黄鼠狼,有点空子就想钻!
    沐乘风听她一会儿骂狐狸精一会儿骂黄鼠狼,觉得好笑,故意蹙眉道:吱吱,你这话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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