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意思!我有点困,先眯一会!眯一会!”
靳月慌忙蹬掉鞋袜,赶紧钻进被窝。身子快速一转,之前藏在袖子里的花生,悉数露了出来,就这么散床榻上,落在她的身后。
她背对着外头侧躺着,闭着眼睛假寐,自然不知道身后落了什么。
傅九卿眉心微凝,不动神色的捡起了褥上的花生,指尖轻轻用力,饱满的花生壳登时「咔擦」一声,发出轻轻的声响。
花生?
早生……贵子?
屋子里漾开极是好闻的气味,靳月觉得眼皮子好沉,压根睁不开眼,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手脚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身边的床褥好似沉了下去,紧接着是冰冰凉凉的寒意,从身后传来。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谁知下一刻,眼一闭,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晨曦微光,从窗外落进来。
靳月倦怠的睁开眼,浑身又酸又疼,也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不过肩头凉凉的,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瞬间睡意全无,彻底清醒。
身上唯有单薄的亵衣裤,肩头还往外露了大半。
呼吸微促,她原是为了躲开傅九卿而假寐,谁知道真的睡着了,以至于这衣裳谁帮她脱的,她竟然没有半点印象。睡得再熟,也不至于沉成这样吧?!
更可怕的是,她此刻就窝在傅九卿的怀里,他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胳膊虚虚的搭在她的腰上,他们似乎……就这么相拥而眠了一夜。
晨光透过月笼纱,落在他冷白的肌肤上,那张妖孽之容,较之往日更加惨白,好似连仅存的唇上血色,也都彻底褪却了。
他的身子很凉,似乎是为了汲取她身上的温暖,愈发将她抱紧。
靳月很想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可想了想,到底是夫妻,若然真的做了什么,也是情理之中,左不过……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虽说醒来的时候身上有些不舒服,但那种感觉似乎是筋脉堵塞之酸胀。
其他位置,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
小心的抚上搁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提起,就在靳月正欲将傅九卿的手放下时,顶上瞬时传来一阵寒意。
靳月骇然抬头,正好迎上那双阴鸷的眸,浓墨般的眼睛里,犹存寒凉夜色,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仿佛做了贼一般,靳月竟莫名的心虚,慌忙松开他的手。
傅九卿的手,又落回了她的腰间,他眸中的寒意这才渐渐散去,嗓音清冽的开口,“睡醒了?”
“嗯!”靳月点点头,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忽然坐起身来,快速推开他的胳膊,“昨夜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我的床榻上?还有,我的衣裳、衣裳是谁、谁帮我……”
某人不紧不慢的坐起,“我帮你换的。”
靳月:“……”
见她快速揪住了衣襟,连最后露在外头的肩,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傅九卿的眸色愈发深了几许,半倚着床壁,就这么凉凉的睨着她,“最后一遍,你我是夫妻!”
“我、我们……”靳月想问,有没有那个……
然则傅九卿却忽然咳嗽起来,原就毫无血色的容脸,此刻愈发惨白无光,好似真的病得不轻。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他好似去了半条命,靠在那里微合着眼,一动不动。
靳月有些心慌,赶紧掀开帷幔起身。
霜枝和君山就在外面候着,靳月急忙喊了霜枝进屋。
傅九卿又病了,待大夫赶来的时候,他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躺在大红的鸳鸯喜被里,气息奄奄,与之前那个冷冰冰,动不动就威胁她的蛮横之人,几乎判若两人。
“公子的身子原就不大好,平素吃着药倒是不打紧,怎么今儿……”大夫抚着山羊胡,略带不解的望着靳月。
靳月愣了愣,这跟她可没什么关系,她昨夜睡得好好的,是傅九卿自己钻进她的被窝。莫非是她半夜蹬被子,把他冻着了?所以,染了风寒?
“公子体虚,少夫人您可要劝着点!”
大夫意味深长的说,将药方递给君山,便拎着药箱走出了房门。
霜枝诧异的望着靳月,“少夫人,您可真的要仔细,公子一直身子不大好,成亲那日也是病得起不来床,这两日才刚刚好转!”
靳月张了张嘴,真真是百口莫辩。
傅九卿这一病,整个傅家都似乎有了神一般默契,看靳月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傅正柏虽然没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儿媳,小夫妻两个同床共枕的,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对着靳月叹了两口气,摇摇头走开。
“真是迫不及待。”孙氏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我真的不知道……”靳月不知该如何解释,一张小脸绷得通红,愣是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柳氏叹口气,“五少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五的身子不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子嗣一事委实急不得,你若是为了图一时之快,而伤及老五的身子,委实划不来,还是慢慢来吧!不急!不急!”
瞧着柳氏秒懂的表情,靳月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再看傅云杰的眼神,那种意味深长的讽笑,委实让人不痛快。
“你看什么?”靳月气得小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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