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卿直起身来,隔着红盖头对上他无比坚定和怜惜的眼神,没有回话。
就在礼成结束,容彻要带着魏卿卿入洞房时,一道哭着的突兀声音忽然就从堂外传了来。
“爹爹!”
国公夫人迅速看了眼容海,容海也微微蹙了下眉头,他不是让人特意看着乐舞母子么,怎么棠儿还会寻来,还是在这样的时候?
正想着,一道小小的身影便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容彻,哭着问他:“爹爹是不要棠儿和娘亲了么,怎么又娶了别人?”
魏卿卿从始至终都很淡定,这一切,早在知道有乐舞母子存在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但没想到容彻只是抱起棠儿,将他交给了曹嬷嬷,便牵起了魏卿卿的手冷静道:“从此以后。国公府的二少夫人,便是卿卿。”
“爹爹……”
棠儿不明白,只伸着手要容彻抱。
换做以前,容彻会去抱他,但今儿他却只更加用力的握紧了魏卿卿的手,朝容海看了眼。
容海会意,宣布礼成,容彻才牵着魏卿卿的手施施然离开了喜堂。
一路上,容彻都没说话,还是魏卿卿走了一段,忍不住叫他:“二爷,手疼。”
容彻这才回过神来,立即松了些力气,却没松开她的手,他怕他一松开,这个狡猾的小狐狸就要跑得不见踪影了。
魏卿卿能够感觉到他的担心,又看了眼自己都被捏红了的手,忍不住道:“二爷放心。我既嫁了进来,就不会轻易离开。而且今日的事,我早已经猜到会发生了,所以也不会觉得难堪。况且我也说过,二爷敬重乐舞母子,我也会如二爷一般敬重……”
容彻听到这些话,手才松开了几分,心却没松。
等到了房间,容彻立即就将其他人都赶出去了,也亲自揭开了魏卿卿的盖头,待看到她眼底果真全无委屈之色,才将她拥在了怀里:“乐舞母子,我会想办法安置好的。”
魏卿卿想说不必,但想了想,自己刚嫁进来这位乐舞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要宣誓主权,留她们在身边,的确是个定时炸弹,先送出去也好,便没有说话了。
再者……
魏卿卿嗅着容彻身上请清清淡淡的香气,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她承认她心动了,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但这一点……还不能让他知道,最起码在确定他的真正目的之前,不能让他知道。
“二爷,宴席开始了,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都来了,宫里也下了赏赐。”
外面传来阿鲲的声音。
容彻这才松开魏卿卿。看着她娇媚而不自知的模样,心中微动,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等我回来。”
听着容彻嘶哑而低沉的声音,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此从魏卿卿背脊爬过,让她不自觉便红了脸。
容彻看她如此,满意的扬起唇角,又用力吃了口她唇上的胭脂,这才满意离去。
等容彻离开,兰生兰芷这才带着四五个喜娘跟了进来。众人瞧见魏卿卿通红的脸,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我饿了。”
魏卿卿被她们笑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声,就听其中一个喜娘道:“方才二爷交代小厨房准备了些清淡的粥饭小菜,还叫奴婢们先服侍您洗漱更衣,这凤冠霞帔穿戴在身上太笨重了些。”
魏卿卿闻言,也的确觉得脖子压得慌,但按礼,国公府的小姐们还要来闹一闹洞房的。她这么早就换下这身衣裳是不是不太合适?
似乎察觉魏卿卿的心思,其中一位喜娘笑道:“大房没有嫡出的小姐们,二房倒是有两位嫡小姐,昨儿就称病,今天怕是不来了,剩下的庶出小姐们,二爷吩咐了,待明儿您敬了公婆茶后再来给您请安。”
“二爷真是体贴。”
兰芷促狭的看了看魏卿卿,兰生也珉唇浅笑,这些琐碎小事,二爷居然安排的这样妥帖,可见是真的花了心思,以前过门的几位夫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有的至死,都没见过二爷几面,更别说让二爷如此小心翼翼体贴着了。
魏卿卿闻言,也乐得清闲,便先去洗漱一番,换了条海棠红的轻便长裙,发髻也拆了,兰生只挑了三四支嵌红宝石的金簪子将头发挽了个舒适的发髻,就伺候着魏卿卿开始用膳了。
不过直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容彻过来。
“去看看。”魏卿卿想着容彻那道伤口,就算是用洋藤散这等神药,也不可能立马就好了,昨儿他在魏府守了一夜,今儿又是骑马又是拜堂,铁打的身子骨只怕也要撑不住。
但今夜太子亲自过来,势必是要试探他,也不知灌了他多少酒。
兰生会意,提步要出去,就见外面一阵哄闹,不多会儿,就看到烂醉如泥的容彻被婆子搀扶着进来了。
那些人还闹着要闹洞房,好歹被容海挡了回去。
魏卿卿看到容彻居然醉成这样,立即让人扶他去了浴池。但刚到浴池里,容彻的眼神便变得清明起来:“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二爷你……”
“让夫人来伺候。”容彻淡淡一句,屋子里的丫环们瞬间红了脸,有经验的婆子们赶忙便带着其他人退下了。
但她们刚走,容彻便瘫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皱起了眉头。
魏卿卿让人熬了解酒汤来,也知道容彻是不想让太子的人发现他的伤势,也没留人服侍,只拿了她随身携带的伤药来:“二爷,我先替你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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