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镇山好奇:“哦?曹将军指点你什么了?”
曹武盛看向裴珠月,见她那兴奋劲儿心里有些许不安,正要打断,裴珠月却已经开了口:“曹将军说的一句‘要比对面更阴’让珠月受益匪浅。”
裴镇山闻言蓦地挑了下眉,看向曹武盛打趣道:“曹将军,看不出来啊。”一身正气的曹将军原来是这样的人。
裴珠月从父亲的反应中得知,原来不知她一个人的对曹将军有错误认知。
裴珠月淡笑着,下一刻笑容就僵住了。
曹武盛镇定道:“末将不过是小小指点了一下,倒是令嫒有谋有勇,为了服众连军令状都写下了,果真虎父无犬女。”
裴镇山的表情从愉悦很快就变成了严肃,盯着裴珠月问:“军令状是怎么回事?你写了军令状?”
裴珠月垮着脸:“爹,你听我解释。”
曹将军见目的达成抱了抱拳,道:“营中还有事,末将就先行告退了。”
裴珠月一个人弱小又无助的面对父亲和哥哥的询问。
*
想起塔木隼的事,裴珠月告了半天假去驿站找蔺伯苏。
到了驿站,看到展弈一行人在搬行李。
裴珠月怔愣了一下,准备上前询问展弈这是要去哪,蔺伯苏恰巧从驿站中走了出来,显然对于裴珠月出现在这这事他有些许震惊:“珠月,你怎么在这?”
裴珠月蓦地局促,将手背到了身后:“哦,我有要事要同王爷说。”
“进来吧。”蔺伯苏道。
“坐。”蔺伯苏为裴珠月沏了一杯茶。
裴珠月轻抿了一口,看向楼下忙碌搬运的人问:“王爷这是准备回京都?”
“嗯,”蔺伯苏淡笑道:“本想去军营同你辞行,但想你刚出军回来应是很累,便没去叨扰,对了,裴少将军可安然无恙?”
裴珠月颔首:“无恙,就是手被砍了两刀,小伤。”又看向蔺伯苏问:“你此次回京都可是京都出了什么事?”
以前裴珠月不知道内情不觉得京都如何,如今在她眼中就是狼窝虎穴。
蔺伯苏:“出来许久本就该回去了,加之边关战乱,需要从国库往外挪钱,我得回去盯着点,好让你能安心打仗。”
裴珠月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她站在家门口对父亲说:“我好好照顾家里,你安心去打仗。”
两人的身影在此时隐隐重合。
裴珠月一下噗嗤笑出了声。
蔺伯苏茫然,本是挺伤感的氛围现在全没了,温声问:“笑什么?”
裴珠月也是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逗乐了,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有趣的事。那王爷可得回到京都好好看管国库,让将士们好好打仗。”
“嗯,”蔺伯苏应道,想起裴珠月来的目的,又问:“对了,你方才说有要事要告知于我,是何事?”
提及正事,裴珠月敛了笑,正色道:“王爷,你可还记得土匪岭上我跟你说过的‘柳青青’?那个凭栏雅苑的花魁。”
“记得,怎么了?”
“那是西丘国的五皇子塔木隼男扮女装,离月山就哥哥时我与他打了一照面,她同我说,将矿藏卖给他的不是州官,而是个位高权重的人。”
蔺伯苏眉头皱了起来:“塔木隼……竟是他。土匪岭矿山一事我一直都在追查,州官不过是个替死鬼,但要是那些铁矿已经流入西丘人手中,恐怕追不回来了。”
“那你可查到谁是幕后主使?”裴珠月破皮地问道,她一想到将士们在外拼命打仗,而有贪官污吏却为了钱权将铁矿卖给敌国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那些铁矿终将会炼成兵器对准他们高阳的将士。
蔺伯苏没有明说,只道:“井州城的州官是司马慎的门生。”
裴珠月拳头紧了紧:“那幕后主使……”
蔺伯苏摇了摇头:“还没有证据,并且因为此事司马慎上书了一份告罪书,说自己为师不严,请求陛下责罚。”
裴珠月愤恨地拍了下桌子,怒道:“装模作样!”不曾想打到桌沿拍得她手指生疼,裴珠月痛得脚趾都蜷缩起来了,但为了脸面愣是忍了下来。
蔺伯苏看着她微微发红的手,鬼使神差地将其握到手心温柔地吹了吹。
两人还是夫妻时,裴珠月在他书房架小炉子时,若是被烫到总会伸手到他面前撒娇:“王爷,疼,你吹吹。”
一开始他都不搭理,后来敷衍地吹了一下,最后就习惯了。
现在情不自禁地就……
裴珠月耳朵一红抽回了手。
蔺伯苏的心仿佛空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了神,道:“不要为了这种人奇怪了自己的身子,”他的气息冷冽了下来:“布局多年,也差不多到收网的时候了。”
几息的时间,裴珠月冷静了下来,听了蔺伯苏的话有些惊讶:“要现在对付他们?现在高阳正与西丘交战,若是再内乱,黎明百姓或许会遭殃。”
蔺伯苏胸有成竹地说道:“珠月且放心,既然我会动手,那必然是我万全之策,不会让百姓受苦。况且,若是司马慎真与外邦勾结,西丘攻打高阳的时候也是他最好夺权的时候。”
裴珠月的语气沉重地许多:“那你万事小心。”
蔺伯苏淡笑道:“京都与井州城山高路远,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战场上任何时候都要三思而后行,你是一个将领,你的一个决策关乎你手下所有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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