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按了按眉心,任命的坐起身来。
他向来自律,亦不是贪图享乐之人,既做了这天下之主,就得扛起肩上的担子。下榻穿衣之前,他俯身吻了吻身侧的苏瑾玥,又替她掖好被子,这才放轻手脚走了出去。
秦坤见他出来,忙拿着袍服上前,伺候起穿戴来。
萧子墨张开双臂,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在他察觉之前又快速的移开,与以往并没有任何不同。
主仆二人一路无话的出了坤宁宫,门口仪仗已等候多时。
萧子墨去上朝了,苏瑾玥却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待洗漱过后,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偏殿那边布置得如何了?
娘娘放心,已将念秋姑娘秘密的移去了长乐宫,屋子里的那个由女卫假扮,只要那贼人敢来,定叫他有去无回!惊蛰小声地禀报。
苏瑾玥满意的点头,却没忘叮嘱一句。贼人奸猾异常,切莫掉以轻心。
是。惊蛰恭顺的应了。
再说那险险躲过一劫的安容,在离开客栈之后,便换了身行头钻进了一家赌坊。那里龙蛇混杂,各方势力盘结,是官府都不会轻易动的地界儿,在那里会相对的安全。
那些探子绝对想不到,他会藏在那里!
安容混迹在一群赌徒之中安然的等到天亮,不禁有些得意。只不过,他的赌技跟逃跑的技术比起来可就要差多了!
一个晚上,他就已经输掉了一半的家底。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荷官摇完了撒子,将碗往桌子上一扣,高声唱道。
安容盯着那碗,不停地喊着:大,大,大
很可惜,他又一次押错了。
一二三点,小!荷官解开碗盖儿,向众人展示。
安容啧了一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又猜错了!
不应该啊!
会不会是他们使诈?!为什么他总是十赌九输!
安容掀了掀头巾,却不敢掀得太高,生怕露出那双迥异的眼睛,被人发现他的行踪。
荷官将银子分配完之后,继续摇着手里的碗,开始了下一轮。
安容摸了摸已经瘪下去的荷包,犹豫不定。
他不甘心啊!
输了那么多银子,总想着一次赚回来!反正已经投进去这么多了,不如赌一把,或许下一把就能赢了呢?
安容捏着荷包,几次想要将银票取出,却又舍不得!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儿积蓄了,若是输了,怕是连住店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可眼看着桌子上的银票越押越多,他又忍不住心动。
再试一次好了!
最后一次!
赢了,他不但能回本,还能将之前输的都赚回来!
他这样想着。
于是,咬了咬牙,将荷包里最后一张银票拍在了大那一边。刚刚开了一把小,这次总不会还是小!他这样琢磨着。
这次,一定要是大啊!
他眯着眼睛,死死地盯住荷官的手。
开,开,开!一群赌徒似乎都赌红了眼,齐声跟着喊道。
大,大,大!
小,小,小!
荷官嘴角含笑的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一把将碗按在了桌子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了碗盖儿。
三个六,大!荷官笑眯眯的公布。
哎哟!又输了!
哈哈哈哈,我赢了,赢了
一时间,有人哭有人笑,而安容则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着眼睛,活像是见了鬼。
第665章 难兄难弟
短短的两个时辰,安容就将全部家当输了个精光。
看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安容欲哭无泪。
怎么可能会一直输!安容实在是想不通。
他自诩运气一直很好,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他出身高贵,乃大宛皇后嫡出,虽不是长子,却备受大宛国君的宠爱,将来做个闲散王爷,逍遥自在,衣食无忧,一生顺遂。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在家中排行老幺,上头有能干的兄长,有疼他的阿爹阿娘,凡事无需他操劳;在八岁时,他又无意中救下了一位世外高人,被收为徒弟,学得了一身好本事。凭着这一身本领,他走南闯北,就没遇到过对手。
只要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可到了北冥之后,他却诸事不顺。尤其是在赌这一途上,他半点儿运气都没有。十赌九输不说,还欠下一屁股债。
堂堂大宛国的王子,过得如此憋屈,也是没谁了!
没了银子,安容就被赶出了赌坊。
这会儿,天已经微亮,街上人迹罕至,只有少数商贩挑着担子沿街叫卖。
在里头熬了半夜,安容只觉得眼睛酸涩,嗓子发干,肚子也在这一阵阵的叫卖声中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咕咕咕的抗议声。
安容摸着干瘪瘪的肚子,眼睛黏在那热气腾腾的包子上就移不开了。然而,他囊中羞涩,口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根本就买不起。
包子,热乎乎的包子!客官,要不要来两个?挑着担子的男人察觉到打量的目光,朝着安容的方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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