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洗漱呢!
来到洗漱台边,余渝又习惯性看向台面:
只有一套洗漱用具,毛巾也是孤零零的一条。
好像……确实有点空。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匆匆洗漱完毕,余渝把自己摔进被窝里,却没有睡意。
疲惫,但脑子里有一根弦绷着。
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对哦,他一下子想起来。
没人跟自己说晚安!
余渝习惯性打开手机,发现微信多了条语音消息。
廖初发的。
“晚安,早点睡。”
完整了!
一天完整了!
余渝心满意足地吐了口气,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被饿醒了,以至于跑下楼跟廖初和果果碰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饿死我了!”
他做了一晚上梦。
梦里廖初做了一大桌满汉全席,他流着口水等,可每当要伸筷子夹时,总会出点问题:
要么筷子掉了,要么笨得夹不起来,要么死活送不到嘴边……
早起一抹嘴角,口水,馋得;
再一抹眼角,泪水,被梦里的自己气得!
果果一手拉着廖初,又把空着的手朝他伸过来。
余渝习惯性拉住。
果果看看廖初,再看看他,忽然觉得特别满足。
“鱼鱼老师,你搬回来好不好?我和舅舅都好想你的。”
余渝瞅了廖初一眼,弯腰戳戳小姑娘的脸颊,“大清早说话这么甜,是不是喝蜂蜜水啦?”
果果嘻嘻笑起来,又很认真地说:“是真的呀,你不喜欢果果,不喜欢舅舅了吗?”
喜欢什么的……
余渝难免有点心虚,脸上也热辣辣的。
他清清嗓子,“咳,这个么,当然喜欢啊……”
最后几个字,就说得有点含糊。
廖初看过去的视线中泛着笑意。
“鱼鱼老师很忙的。”
地上有一粒小石子,果果抡起小短腿儿踢了下,看着它咕噜噜滚远。
“忙就不可以喜欢了吗?”
两个大人哑然。
当然可以,不过……
“舅舅,不要忘记去幼儿园看我排练呀!”
小姑娘的思维总是很跳跃,前面还在说喜欢不喜欢的话题,而下一句,马上又跳到别的。
廖初失笑,“忘不了。”
五月六号开始,青叶幼儿园会有为期一周的开放期,有入学意向的小朋友和家长可以趁机来参观,也有相应的媒体来拍摄。
届时会有小型演奏会,小班的小朋友们也有节目。
会乐器的,就合奏;
不会乐器的,就合唱。
若有其他特长,像是绘画、陶艺什么的,也有专门的展示厅,有实物,也可以放VCR……
反正都有展示自己的机会。
据说有几位升入小学部的学长学姐们,已在国内大型赛事上崭露头角。
“全方面发展”“每个小朋友都是人才”这样的口号,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如今果果的二胡已经拉得很像模像样,就跟其他几位小朋友组了合奏,这两个月都要排练,允许家长过去旁观。
其中佳茗小朋友会演奏小提琴,也算中西合璧。
这算是果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外演奏,廖初本人非常重视,前几天就已经向惯用的裁缝定制礼服了。
小黑很按时地出现在路边,朝熟悉的三人组喵了声。
果果开心地跑过去,“小黑,早呀!你吃饭了吗?”
小黑喵呜一声,四只小脚脚交替踩着,尾巴轻盈地甩着,跳舞一样往外走。
果果踢着石子跟在它身后,一人一猫嘻嘻哈哈跑动着。
有几次果果为了追小石子,绕了弯路,小黑就在前面等着她。
等小姑娘赶上来,再继续一起走。
渐渐地,廖初和余渝就落在后面。
廖初道:“饿了?”
余渝点头。
没人给做宵夜了……
他忽然有点幽怨,“你把我惯坏了!”
如今的他,已经很看不上外面的宵夜了!
廖初的嘴角往上拉了拉,“那要不要回来?”
我可以惯你一辈子。
余渝把半张脸埋在毛领子里,歪头看他,“想我啦?”
本是打趣,谁知廖初竟很诚实地点了头,“嗯。”
想了。
真是奇怪。
分明小孩子可以大大方方表达出来的感情,轮到成年人,就不好意思起来。
余渝别开眼,小声嘟囔,“我也想……”
路很宽,但也不知怎的,两人偏就挨挨挤挤走到一块。
肩膀挨着肩膀,手肘碰着手肘。
偶尔一下两下的,自然下垂的指尖也蹭一蹭。
“那,要不要回来?”
出了小区,廖初又问了句。
天色还早,但街上已经热闹起来。
路边的灌木丛上挂满白霜,常青植物的叶片边缘都镶了银边。
车子呼啸而过,带了风,卷起路边碎屑。
余渝挠了挠脸,觉得热乎乎的。
“这个么,”他清了清嗓子,“怎么也得等租期结束吧……”
他租了半年,现在还有一个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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