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交了供暖费,结果小半个冬天都没住过,现在回想起来,好心疼!
肉疼!
好多钱!
廖初想了下,一个来月,估计他的写书大计也就能步入正轨。
到时候天也暖了。
春暖花开,挺好的。
今天的早饭有点黏,像拉拉扯扯的暧昧。
特早有两样,粘豆包和红糖炸糕。
粘豆包是之前就做好的,都冻在冰柜里,邦邦硬。
这会儿要吃了,放到大笼屉里蒸蒸就好。
黄米面又黏又香,像年糕一样,轻轻一扯,就能拉出去老远。
里面塞了满满的红豆馅儿,都是当年的新豆子,颗粒完整而饱满,煮熟后又香又甜,做什么点心都好。
除了特定的精细点心,其实中餐里的红豆沙都不必太细。
碾碎的时候注意下,故意留一点相对完整的。
这本是带着那么点儿粗犷意味的粮食,咬一口,豆沙之内,竟也包裹着带豆皮的大块豆粒,又软又糯,活像中了头彩。
只是吃到一颗,就叫人不自觉欢喜起来。
有的人不爱白口吃蒸的,可以要点白糖蘸着吃,也可以在点单时特意点明:
“煎一下。”
说起来,“油煎”这种烹饪方式,当真神奇。
许多原本平平无奇的东西,可能只是镀了层金灿灿的油膜,就瞬间不同了。
很有点“人靠衣裳马靠鞍”的意思。
乍一听觉得粗鄙,可细细一琢磨,倒也是那么回事儿。
油花远比水蒸气更具威力。
油煎过的粘豆包会变的柔软,极其柔软。
而与热油相接的部分,却又瞬间坚硬,变成脆生生香喷喷的外壳。
恰恰因为这个,煎粘豆包儿很有点难度。
因为黄米面太容易软,太容易粘,一个不小心,形状可就不好看啦。
后厨的胡海等人尝试着煎了几个,有些忐忑地问廖初:
“老板,您看我们做得还成吗?”
廖初点头,“可以。”
这些孩子……说是孩子,其实他也不比对方大几岁。
虽然年轻,但大家的基本功都很过硬。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很不错。”
他的视线一别开,胡海等人便面面相觑起来:
总觉得,今天老板的心情好像格外好些。
是遇到喜事了吗?
黄米面隔热,油层保温,两相交叠……哪怕外面凉了,里面照样能给你烫个大燎泡!
吃这个,可需要相当的耐性。
余渝龇牙咧嘴吐着热气,先把粘豆包顶部戳个小洞,呼哧呼哧狠吹几口。
再用筷子戳进去试一试:
若筷子尖儿烫嘴,那还得再等等。
对面的果果搓着小手,眼巴巴看着,时不时吞下口水。
“好了吗?”
春节时他们就吃过两次,至今念念不忘。
因为知道它的好味,现在再见,更难耐。
黄烈和白鹤走后,还专门打电话要过。
廖初给他们用保温箱寄了十斤过去,节省点,都能撑两个月了。
余渝抽出筷子,小心翼翼地用舌尖一舔,顿时被烫了个哆嗦。
“还得再等等。”
他又拿了只红糖炸糕。
这也是个烈货!
刚出锅的炸糕冒着滚滚热气,浑身灿金,圆滚滚的,像一只球。
隐约透出点儿暴发户的神气。
我可不好惹!
小心烫你一个大跟头!
烫面做皮儿,红糖馅儿里是合着面粉的。
不然入油锅那么一鼓,容易炸开。
隔壁桌的一家三口也在努力吹。
余渝记得他们,前段时间刚搬来。
据说是重组家庭,男孩儿不是男人亲生的。
但一家人倒比好些原生家庭更和气。
男人姓刘,看着高高大大蛮霸道的模样,却是个难得细心人。
“这个凉了,吃这个,”他把一只红糖炸糕推给对面的高中生,“慢慢咬,当心溅出来。”
放凉的红糖炸糕,也会慢慢扁平下去,变成一只漂亮的小圆饼。
林扬扬还想推辞,妈妈却道:“听话,赶紧吃了上学去。”
林扬扬就哎了声,“谢谢叔叔。”
男人像个孩子似的欢喜起来,又拿了粘豆包来扇风。
他不好意思吹。
孩子大了,怕嫌弃他脏。
炸糕外壳酥脆,牙齿压上去,能听见清晰的碎裂声。
细腻的面坯从缝隙中挤出来,紧接着,又是微烫的红糖馅儿。
因为加了面粉,倒不那么稀薄,稠稠的,甜甜的,蜜一样。
以前林扬扬觉得自己不爱吃甜。
可现在回想起来,大约是心里太苦了。
如今吃着这个红糖炸糕,当真好似一直甜到心窝里去了。
男人看着他吃,又给递水。
“我看家长群里说,好多人傍晚都去送饭的,你晚上想吃什么?叔叔给你送。”
林扬扬喝了口水,闻言笑道:“不用麻烦了,学校有餐厅。”
“那哪儿成?”男人正色道,“听说以前吃出过虫子来,不干净,菜品也少。你们现在是关键时期,得保证营养。”
虽然一高整改了,也请了家长委员会的人去检查,但好多人都有点儿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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