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左找右找,愣是没找到那片眼熟的布料。
搪瓷盆还是那个红底白边的搪瓷盆,水面清澈透明,里面的月事带莫名其妙不翼而飞。
姜萱:
姜萱沉默了一下。
陡然想起某人离开时,面无表情脚步散漫,开朗大度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
现在想想,估计徐长安送的那片月事带,早就不知道被郑西洲扔到哪里去了
姜萱无奈捂脸。
这个幼稚的占有欲,和小孩子打架抢地盘有什么区别?
临近天黑,郑西洲拎着包裹姗姗来迟。
给,这是棉花包,会用吗?他道。
姜萱呆滞地接过来,一片一片的棉花垫,外表是薄薄的一层透气布料,纯棉布,首尾两端是细密松紧带,方便拆卸里面的棉花团。
郑西洲说:买的不多,只有十片,用完了把里面的棉花团拆了,换别的
姜萱脸颊爆红:我知道怎么用!你还是别说话了!闭嘴!
姜萱尴尬地拿着棉花垫,火速跑了一趟茅厕。
茅厕在大杂院的东边墙角,左右两边分别是男女厕所,幸好有男女区分,平时不必担心会有异性闯进来。
说到底,这个年代的旱厕,哪哪都不如现代的冲水马桶。
姜萱起初怎么也不习惯,后来没得选,只能捏着鼻子默默忍了。
好在白天去邮局上班,邮电局的厕所在室内,还是拉一拉绳子能冲水的那种,多少算是拯救了姜萱的困境。
姜萱心想,她迟早要搬家。
给自己建一个崭新的、现代化的冲水厕所!
至于现在,生活所迫,暂时忍着吧!
夜晚。
窗外月光明亮,房间里灯光晕黄,散发着阵阵暖意。
郑西洲指着桌上的书本,道:这些是废品收购站翻出来的旧课本,数理化都有,我在那翻着看了半天,上面还有不少练习题呢。
姜萱心情激动,一本接一本认真翻阅,心里多少有了底。
语文不用说,闭着眼都能考及格。
数理化和史地政的难度也不大,地理和政治可能需要翻翻书,背一背知识点,这些也难不倒姜萱。
关键是常识,原来常识这一科,考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脑筋急转弯,也就是智力测验
郑西洲安抚道:常识这一科不计分,其他地区的学校都不会考这个,只有江东市额外加了这一科,听说是为了方便以后考大学。
有的大学高校会单独设置一些入学门槛,比如首都的燕京大学,去年有一门智力测验,考试内容和常识差不多,都是脑筋急转弯。
姜萱表示长见识了!
最后是几乎陌生的俄语。
郑西洲坐在桌前,拿出钢笔和纸张,又把俄语课本翻开,认真道:
过来,给你启蒙启蒙,先从音标开始,这两个字母认识吗?
认识。姜萱犹豫点头。
郑西洲挑眉,望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你不是说不会俄语吗?
也不是不会,我小时候学过一点,多少有点基础。姜萱讨好,你直接给我教后面的吧这些俄文字母不用教了。
于是一个吊儿郎当地教,另一个凑在旁边跟着听。
课本上的两首俄文诗歌,默写和翻译肯定要考,至少有十分,你把它记熟了。
郑西洲扔掉钢笔:去,抄一遍再说。
姜萱低头认真抄写。
好不容易抄完诗歌,后脑勺被狗男人拍了一巴掌,是不是傻?中间的两行诗抄漏了。
姜萱拿铅笔挠挠头,苦恼地继续重新抄。
不到十分钟,又被他揪住了耳朵。
郑西洲问:看清楚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姜萱小心猜测: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错了,又记反了。
没等他抬手抽脑袋,姜萱连忙改口:阴天大雨瓢盆
郑西洲遗憾地收回手。
姜萱真是怕了他的随手一拍,照这样下去,聪明的脑瓜子都得被他拍笨了。
一直学到深夜九点多。
大杂院的住户几乎全部陷入梦乡,外面静悄悄的。
瞅着姜萱认真学习的劲头,皮肤被灯光映得白皙透亮,长发凌乱,额头黏着几根汗湿的发丝,更是显出几分绮丽。
郑西洲忍不住心猿意马,别学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姜萱头也不抬,等等啊,我把这个诗歌再抄一遍。
郑西洲忽然靠近她,低声道:再给你教两个新词汇。
什么?姜萱洗耳恭听。
他在姜萱耳边轻声说:amp;%#*#amp;
一连串叽里呱啦的鸟语,姜萱听得半懂不懂。
郑西洲又说:热呆么。
听清最后这句发音,姜萱愣了一下,抬头呆呆看着他。
法语?
郑西洲居然会说法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