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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枝枝可不是在好好想她到底如何耽误了太子立妃。
    想到头脑发昏, 在摘记上胡乱记了一通,叫赵之御读来一连排的狗屁不通。好不容易捱到回府的时辰,她还未等赵之御话音落下便匆匆卷了笔帘开溜。
    一路上打听, 她才知这外头传的风风雨雨为何。
    竟是她本人与赵之御在画舫之内翻云覆雨的故事,传的那叫一个细致风骚, 连他们俩谁在上谁在下都能令宫人争得面红耳赤, 荒唐至极,真真叫她···面红耳赤。
    于是她遮遮掩掩之下回了魏府的屋子后, 她悟了。
    一来她害赵之御无辜沾了龙阳之好的丑声,二来她霍霍了人家皇后口中准太子妃婉儿姑娘的少女心思, 忙活半天只是给人送了个侧妃过去。
    这般思量之下, 魏枝枝痛定思痛, 认定一切突破口都在她自己身上,当即洋洋洒洒,真情流露, 写了整整两页纸的书信托人捎去了坯府。
    书信送出去后, 她觉着自己此次应该是走对了路。
    *
    隔天, 大郢都城开始津津乐道三件大事, 不知觉间已是盖过了太子与侍读风雨轶事的热头。
    第一件事发生在魏相府。魏府对外声称已由宗族亲证, 魏相夫人虞氏自此与容妃所在的乔州万茗李氏断绝带亲关系, 各为陌路。
    本是寻常家事, 偏偏魏府有意广发函帖,叫往来友亲皆知了这个消息,而魏府的下人外出更是逢人便说主人家表态之决绝。还有私下小道说那容妃曾三登魏府被拒门外,一传十十传百,令这事传得满城皆知。
    第二件事发生在广平王府,这当事人却不是广平王, 而是躲在他王府避难的弟弟贤林王赵子听。
    只因某日突然冒出了个伶人,以百人血书控诉贤林王于茂城如何欺民霸市,更是强抢民男民女,逼良做娼。顷刻间茂城当地的官员犹如约好了一般,纷纷提呈上书列那贤林王于茂城办下的种种罪事,要替当地百姓讨回公道。
    此事闹得朝堂辩论不断,有弹劾有求情,令赵恒头疼不已。最终逼得太后出马,好说歹说,暂令赵子听关禁闭于广平王府。
    可后来一封匿名奏疏,揭发了种种赵子听于茂城,与鸠兹逆党银钱往来的证据,叫不断叫嚣着冤枉的容妃一派连夜跪地求饶。太后更是突然一转先前为赵子听求饶的态度,亲自上阵旁听刑部审讯。
    最终赵子听被废位贬为庶人,永关宗人禁宫,成了当朝第一个进这禁宫的皇子。传说进去这禁宫的,非死即疯。
    这第三件事发生在朝堂,主人公便是当今太子赵之御。
    太子乾坤殿前振振有词,将于三日后辞行,启程鸠兹,着察逆党之流。
    “近日如此热闹,可是太子杰作?”
    御书房内,皇帝赵恒于奏疏上写下已阅二字,搁了笔,对着案前站立的赵之御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儿自是无法凭空起事。”
    赵之御今日着的玄色锦袍,正是当日于画舫救魏枝枝的一身。此刻他立于赵恒面前,低垂着眼睑,目不斜视,不卑不亢回道。
    “哼~你果然是孤选的好太子。” 赵恒却是突然眉眼含笑,从位置上起身,“眼下挫了太后他们的锐气,启程鸠兹,有多少把握?”
    “皇儿不敢说十分,七成便还是有的。”
    “七成?” 赵恒抬眼看了看赵之御无甚表情的脸,复道,“依你这从小便胆大包天的样子,朕看该是有十成了。”
    赵之御抿了抿唇,喉结滚动,又补充了几句:“皇儿已是得了些线报,此次将实地查访,一探究竟。近日倒也是顺带敲打了下太后一党,他们该急了,必与那头加紧了联系,眼下正是好时候。”
    “恩。万事小心,到底你还是朕的皇儿,朕如何不担心。” 赵恒走近这个已是高自己半头的儿子,将右手覆上其肩,眸光炯然如炬,
    “不过朕相信你。毕竟从小便胆子大到敢令朕做棋子的,太子还是第一人。当年伙着那魏相的女儿,把朕骗去翠华宫的事,朕可不会忘记。”
    赵之御听到这,忙回那赵恒,“父皇,是皇儿错了。不过魏相的女儿,不是皇儿伙着她,而是她···她确实什么都不知晓。若当时不借个名头,您的路,皇儿哪里能随随便便拦住。”
    “有意思。” 赵恒只眉眼含笑,
    “那牵着一个哭鼻子的女娃半路杀出,再寻些猜灯谜的热闹,夹杂些话里有话的灯谜,暗示朕太后一党,便就叫精心设计拦住朕的去路?”
    赵之御噤声,只低垂下头。
    “好了,朕不笑你了。
    朕自当没看错你,当时小小年纪便能看穿这朝堂政局,更能看到朕的难处,朕有你这个太子是一件幸事。不过鸠兹之行,朕能帮的都帮了,剩下的,希望你能顺利过去。”
    “皇儿恩谢父皇。” 赵之御后退一步,朝着赵恒躬身行礼,“眼下,皇儿想恳请父皇许皇儿一个愿,便是帮皇儿最后一把。”
    赵恒挑了挑眉不语,示意赵之御继续说下去。
    “若是···若是皇儿能顺利借鸠兹之行,替父皇铲除逆臣,届时希望父皇能许皇儿一道旨,一道赐婚旨意。”
    赵恒猛地看了一眼赵之御,又似想到什么,忽然哈哈大笑:“这便就是太子来找朕的正事罢。恩···刚刚朕不过提了那魏相女儿一句,太子便急急维护起来。当年那哭鼻子的女娃是不是做你侍读做这么些年又开始哭鼻子了,朕可说的对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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