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都瞒不过父皇。” 赵之御摇头笑道,即便只是想起她的脸,嘴角都忍不住含上笑意,
“不过,皇儿求的这道旨意,是备不时之需。毕竟皇儿并不想···并不想强人所意。”
“朕的太子还碰到了难题啊。” 赵恒颔了颔首,应了赵之御的请求。
“是还有些未决的事项,皇儿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太子妃身份,却也怕自己心里着急,吓到她。”
“好,那么朕便替你存着这道圣旨等你的好消息。”
赵恒又似是想到什么,复抬眼看向赵之御,
“不过朕也给太子一个忠告。你可如儿时那般在朝堂权力上设计一切叫朕做了你的棋子,但感情一事朕看的出,你为了与她相处,颇费了些心思,可终归感情不如朝堂之事,界定是非黑白,分个你我胜负即可,它靠的是自然而然成之,心到了,人自然也到了,你切不可当感情如棋。”
赵之御一句“是”硬是卡在了喉咙,只躬身颔首。
第34章 启程鸠兹 太子说歇下就是歇下
他赵之御已是在感情上下了大半盘棋, 又怎么悔棋。
是夜,赵之御微服打马去了魏相府。
“什么?殿下您要带她同去?”
相府正厅,魏明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袭黛青常服, 外罩鸦青披风的太子,一脸不敢置信,
但到底是于朝堂见足了世面的重臣, 魏明很快收回了表情,思忖一番后回道:
“即便太子有意, 恐怕也得恕老臣无礼。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且不论鸠兹路途遥远奔波, 何况太子此去也并没有需要枝枝帮衬的地方。老臣存了私心, 自是如何都不愿枝枝去无端冒险。还请太子体谅老臣这番爱女心切。”
魏明说着, 作势要跪下。
赵之御一把扶起将将屈膝的魏明,抿了抿唇道:“魏相,孤每每想起画舫那日, 皇室子弟对枝枝所做之事便觉心里有愧, 更是不敢想若是再有···再有那么一个赵子听, 有他背后的残余势力, 孤不在, 如何保得了她?孤不愿因此做后悔之事。”
魏明何尝不是每每想起便觉后怕, 更是心里头愧疚不已, 当时他若是多问一句枝枝的去向也不至于发生那等事。
他此刻并没有马上接赵之御的话,只低垂着眼眸子深思。
毕竟近日都城发生的事叫人觉着突然,他担心一旦皇室之人彻查起来,追究到画舫之事,他一右相,即使再有威望, 别说保不保的住魏兰树,若是后续再牵扯出魏兰树与魏枝枝的双重身份,他便只力有不逮。
然他也在纠结,毕竟这未出阁的闺女安危之事,最该负责的便是他这个父亲,又如何事事依托太子。
赵之御却是一下子抓到了魏明眼中转瞬即逝的光芒,突地一把托住魏明手臂:
“实不相瞒,孤亦是存了私心。” 赵之御滚了滚喉结,
“一来孤确实不忍再见自己的侍读没了孤保护,受到某些势力的报复。二来孤想趁着此次鸠兹之行,寻个借口让魏枝枝的身份回来,从而使得她重新开始,彻底摆脱了过去的麻烦。”
魏明听到这,猛地抬头看赵之御,出声亦是略微颤抖:“当真?太子如何做此想?”
赵之御目光炯炯,颔了颔首:“借着意外,自此魏兰树从世上消失。魏枝枝再出现,魏相应是能想明白如何做。如今这鸠兹远行便是最好的机会。”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叫魏明不得不在脑中试图捋顺这前因后果。而他的内心亦开始摆动,毕竟一切也都来得令他动心:“待老臣再想一想”
赵之御却是等不及了。周围的一切都在催促着他快些再快些。
魏府与容妃撇清关系,母后不日便能消去对魏府的芥蒂,摆平她插足立妃之事将易如反掌。太后一派已被敲打,借着此次鸠兹定能顺势将其连根拔起。
而他一路坐上太子之位,扫清朝前朝后的障碍,马上便要替她铸就一座安稳的重华殿,如今却是没能令她真正地走进他的保护范围。
恰如父皇所说,设计的魏侍读身份暂且能令她人伴身侧,却是将她的心推得越来越远。倒不如放手一搏,将一切都赌在鸠兹。
赵之御急了。
“求魏相应允我。”
堂堂太子,对着朝臣拱手行礼,更是改口称“我”,不可谓不卑微。
魏明忙不迭对着赵之御连连弯身,更是用那双横纹丛生的手紧紧包住赵之御的骨节:“殿下真是折煞老臣了!”
更是在看清正身之后的赵之御那将溢出眼眸子的灼热水光,魏明重重叹了口气道:“若是殿下执意,老臣这边自当应允。只是···去的人是枝枝,最终还是得需她应下。何况她现下亦为殿下身边的臣子,为何殿下不去寻她直接说,又需老臣替殿下做什么?”
赵之御喜不自禁。
他朝正堂两侧此刻漆黑的小廊望了望,眼眸子慢慢恢复清明:“想必魏相这般问,心中应是有所猜测。孤于此时到访相府,正是为避开枝枝,单独寻魏相帮忙。是以鸠兹之行亦不会亲口与她解释。”
赵之御说到这,更是正了正身子,一脸郑重:“还望魏相替孤说服枝枝,与孤一同前去鸠兹,且与她说明清楚这恢复身份的安排。只是,这说辞需得借的魏相的意思,孤不愿让她知晓是孤的主张,而是孤一番思虑之下被迫应允魏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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