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儿不是孤立无援的人,左右他们为父母的都会为她盘算出一条康庄大道来。生与不生,不是至关生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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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了要去京城,苏苑娘盘算的事就要多了,就是在家里想起了孩儿的事心中伤心,她也没让自己去多想。
这一世,她还是要等到孩子来。
等到她来,只要常家有一点不对,她就带孩儿走,由此她要做的事很多,她要确保能安全无虞地带着孩儿走,还要保证孩儿的后半生衣食无忧,这中间,她不能等着天上掉馅饼,更不能让父母过多给予,她选择的事情,她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这时黄白之物就显出它的好来了,是以常伯樊给她打了好多首饰,还给了她好多银票,苏苑娘都收了过来。
也当你养女儿了,往后你如若不差,我就让孩儿叫你一声爹爹——苏苑娘收取常伯樊给的昂贵之物时,当着他的面,就在心里跟他说了。
常伯樊不知她心中所想,苏苑娘愿意收他给她定的种种,他高兴得很,恨不得把她身上的所穿戴之物,皆换成他所给她定的。
在此期间,常伯樊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要准备去京的一切所备,这段时日,临苏所在的铺子生意也是分外红火,尤其重中之重的家什作坊的好木料因多接了两户大户人家的私订,已所剩无几,他要在去京之前,要去桐木县一趟。
这趟他不仅要定新料,还要带掌柜过去认人,接手下面的事情,遂这一趟他必要成行,便回家跟苏苑娘说了一声,要离临苏几日办事。
“要去几日?”往常这种招呼苏苑娘从不放在心上,只当是常伯樊告知行程,好让她有事能找到人,不成想这次常伯樊一说,她眼皮就跳个不停,苏苑娘当下就慌里慌张地抓住了他的袖子,急忙忙地问。
“来回五六日罢,苑娘不急,我很快就回了,回来了我们就上船去京。”常伯樊见她有些慌张,一怔,忙抓住她的手握着,又被她冰冷的手吓了一跳,脸上刚刚扬起来的笑又止住了。
“不成,”苏苑娘摇头,用着另一只手顺着跳个不停的心,“我和你去。”
“咦?”常伯樊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我和你去。”
“不成,”换常伯樊摇头说不成了,“我快马去快马回,五天,苑娘,为夫五天就回,可好?”
“我跟你快马,我会快马。”
“苑娘?”常伯樊拢紧眉心,不解。
“你去罢,我和你去。”生意要紧,苏苑娘没说不让他去,她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不知人间烟火的苏苑娘,她已经知道常伯樊所有的底气,都来源于他的每一桩生意。
“为何要和我去?”常伯樊不明她此时执拗,眼睛不断瞄着她抚着的胸口。
“我觉着我要是不跟去,你回来就看不到我了。”
这话一此,常伯樊心口剧烈一跳,猛地站了起来,看向了苏苑娘,失声道:“谁说的?”
“没谁,只是刚刚你一说你要去桐木县,我就是这般想的。”苏苑娘摇头道。
常伯樊心神不宁,见她抬着眼,眼巴巴地看着他,还在等他的主意呢,常当家强自挤出笑容,“是了是了。”
他喃喃着,心中因她的话骇怕不已,心魂不定。
他也是这般想的。
不知为何,苑娘话一出,他就觉得此事极大可能发生。
回来就看不到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想要她的命?
一时之间,常伯樊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他颇为不安地在苏苑娘的注视下再行坐下,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定了定神,强笑道:“为夫懂你所说的,苑娘不急,容我想想。”
苏苑娘本来慌得很,但握着她的手一下子就变得冰冷,凉着了她,他的手突然凉了,她莫名就心安了下来。
要她性命,从来不是他自己的本意。
上世她无法原谅他,这世她也不能说自己已完全释然,但随着日子一日日过去,她已能看懂他对
她的情义,她是已没有之前那么恨他了。
“那,我就不去了。”顷刻间,常伯樊下了主意,“我让宝掌柜代我走这一趟,他老练稳靠,是去之人的上上之选,再不然,旁管事去也可,他之前和我去过桐木县,长山寨的人认他。”
“我和你去罢,我能骑马,不会碍着你的。”苏苑娘摇头。
“是我在家,也不行吗?”常伯樊两双眼皮跳个不休。
苏苑娘还是摇头,“你就带我去罢。”
他的生意要紧,桐木县那边的主事她知道只认他,管事去可能也行,但目前来说是取代不了他前去的。
“好。”苏苑娘不知,她的话落在常伯樊耳里,就是这次他不带她出门她就难逃一死,常伯樊此时哪儿敢去想太多,一听苏苑娘的话,他脑袋就是一白,喘着气果断地道了一个“好”字。
一声好,苏苑娘就要跟着他起程,苏府那边收到消息,苏夫人百思不得其解,问苏谶道:“这是何意?怎么要去京城,还说要带她出门谈事情?”
苏谶更不解,他跟苏夫人不一样,不解的事情闷在心里想,这种涉及他女儿的事,他弄不明白就不舒服,是以他抬脚就走,“我去常府问问。”
苏夫人着急知道此事,也不拦他,“快去快回。”
苏谶到了常府,看到了一身崭新劲装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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