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娘面相柔美娇嫩,是个让人一见就想捧在手心的女儿家,苏谶夫妇都会马上之术,因经常带着她出去玩,也教过她骑马,但他可从不知,女儿穿上装束简单的劲装后,身上居然能有飒爽干脆之气。
常伯樊不在府上,苏谶过来见到的就是女儿,一看到女儿很是呆了片刻。
苏苑娘刚换新衣裳就听到父亲来了,飞快换了出来给她爹爹看,没成想爹爹却是愣了,苏苑娘不禁低头打量着自己,生怕哪有不对。
她一低头,苏谶就回过神来了,他过来扶住女儿的肩膀,看着她还茫然懵懂的小脸,低声问:“你告诉爹爹,常伯樊是不是要带你出去风餐露宿?”
“爹爹?”
“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吃苦不算,还要带着你一起。”看着女儿天真的小脸,苏谶捺着性子和她解释,“美其名曰同甘共苦。”
这下苏苑娘不解了,“不对吗?”
“对什么对。”苏谶怒了,“在外奔波是他的事,关你什么事?男主外,女主内,各司其职,各行其位,这是天道。”
是了,不能抛头露面,苏苑娘懂了,点头道:“爹爹,我不抛头露面,我就是只跟他一块儿去,我让他带我去的,他都吓坏了。”
吓得这两晚觉都没睡,眼睛底下两个黑圈圈。
“是你要去的?”苏谶傻眼了。
“嗯。”苏苑娘点头。
她还点头,苏谶又气又怒,“眼看要出远门了,你怎生起的这念头?他怎么还答应你了!糊涂。”
舍不得怪女儿,苏谶就怪女婿。
“我跟他说,他这次要是不带我出门,我就要死在家里了。”苏苑娘犹豫了一下,看她爹爹生常伯樊的气了,她想不能冤枉了常伯樊,便说了。
“什么?”苏谶大惊失色,口水随之而出喷到了女儿抬起的小脸上。
苏苑娘的肩膀被他扶着,不敢当着父亲的面抬头擦脸,她不安地动了动肩膀,移了移小脚步,方道:“爹爹,常伯樊要是出门了,有人要害我呢。”
上辈子她就没躲过,这世起了念头,她就尽信其有罢,她不想再死了,还有……
苏苑娘甚是认真地接道:“你和娘亲也要注意,不要让人害了你们,尤其是娘亲,爹爹您要帮我看住了,莫要让娘亲生病,感染风寒,让娘亲咳嗽。”
上世的事情需要不是发生在此时,但这辈子变的事情太多了,苏苑娘不敢说之前的事情不会提前发生。
尤其她现在觉得自己又要被人害了之时。
“什么害不害?”苏谶一听女儿的话,心中顿时一片火怒交织,“你这几日怎么说的都是妄语?”
前两天才跟她娘亲说要好几年才能生孩子,现在就说有人要害她,害了他们……
苏谶又惊又怒,回头就道:“常孝鲲呢?叫他回来见我。”
女儿说不通,苏谶便想着教训女婿。
“爹爹莫气,我这就去叫他。”苏苑娘一看父亲大发雷霆,脸上一片胀红,自己也急了,跺着脚道:“您莫气莫气,别气了。”
苏谶看她倒先自己伤心了,忍着气安慰她道:“是是是,气,你叫常孝鲲给我……回来。”
快点滚回来,看他把苏谶的女儿都养成什么样了,神神叨叨的,快要把他吓死了。
常伯樊很快就回了,和苏谶一道去了他处理公务的书院,不等书房关上门,苏谶一脚踏进书房回头就朝常伯樊寒声道:“你今儿要是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我就带我女儿回去。”
常伯樊一脸漠然,他冷漠地看着南和躬着腰小心地关上门,等到门掩严了,脚步声远了,他才转过身和岳父道:“这一次,我是必然要带苑娘出去的,还请岳父、岳母谅解。”
“你这是何意!”苏谶大惊。
常伯樊眉头紧锁,看了大惊失色的苏谶一眼,他岳父也被吓着了。
泰山崩于前也未必改色的老状元能被吓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何,常伯樊心中清楚,不过是因着他家苑娘而已。
常伯樊脸色一软,朝老岳父走去,在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爹,大房那边有动静。”
“什么动静?”苏谶身体一记激灵,瞪向常伯樊。
“您还记得之前我跟您说过的苑娘和蔡家告事的事吗?”
“怎么了?这不是你我担了过来,没让她出这个头吗?”
“是,但蔡家那边这几日有人进临苏了,这是我连夜着几十号
人排查查出来的,所来何意,孩儿现在不清楚,再过几日,等我带苑娘出去了,事情可能才能查出一点眉目……”常伯樊攒着眉头,心事重重,“不管如何,我明天就要带苑娘出城。”
他瞥了岳父一眼,见岳父也眉头深锁,他顿了片晌,又道:“我虽在临苏城里说得上话,但临苏城毕竟不是我的。”
他意有所指,苏谶一想就想到了姓方的县令上面,想到这些人打的常家的主意,心中顿时一凛,双眼一寒,凌厉地朝常伯樊看去。
常伯樊看岳父若有所悟,承认点头道:“这段时日常家所发生之事,所有的时间,够京里与临苏通两个来回了。”
不知道上头是什么主意,但未必会是好主意,且他已找着了门路,欠他常家盐钱的户部中人绝不可能坐着无动于衷,等着他上京要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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