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一脸惊讶地看着仇香香,实在难以想象这么漂亮一姑娘是怎么丧失说话能力的。因为仇香香不需要仇辉跟她打手语,说明她可以听懂人说话,这意味着仇香香从前是可以说话的,只是后天因某种原因丧失了说话的功能。
“香儿是因为吃错了药,药坏了嗓子,这才不能说话的。”仇辉对朱弦这样解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给仇香香送过去一个非常温柔的对视,籍以安慰妹妹低落的情绪。
朱弦总算明白了为啥这仇香香长了张娃娃脸却一脸刻薄了,原来是突然变了哑巴,任谁都很难有好心情。
一开始的警惕瞬间变作了同情,朱弦非常能体谅仇香香的不易,她朝仇香香温和地笑,嘱咐她保养好身体。
仇香香朝朱弦微微点头表示了一下回应后,就偏过头去不再看她。知道仇香香冷漠的原因后,朱弦也不再往心里去了,只冲着仇辉,与他说话。
“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不少,我让管家备了点礼,上午送去了你们仇府,以表谢意,中午你回府的时候记得查收一下。”朱弦笑眯眯地对仇辉说。
仇辉听了,连连说朱弦太讲礼了,他只是举手之劳,五郡主实在不需要如此客气。
朱弦与仇辉说完了新年礼物的事,就顿了顿。她望向一旁目光炯炯的仇香香,觉得在仇香香这样专注的注视下,任谁都不好自在的说话。
脑袋里突然就一片空白,原本说到嘴边的话瞬间就被那灼人的目光给逼了回去。朱弦低下头,心说既然该说的事已经说完,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走了?正要与仇家兄妹道别的时候,仇辉突然发话了:
“五郡主……”
“嗯?”朱弦抬眼看他。
“我想……我想……”仇辉脸上的笑,羞涩中夹杂着甜蜜,朱弦强烈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心里一哆嗦,那仇香香的目光过于灼热,她希望仇辉立即住嘴,今天人太多,并不适合谈私事。
可不等朱弦拒绝,仇辉已经把话说出口了,他非常诚恳地望着朱弦,邀请她去旁边茶馆里喝杯茶。
当仇辉说出“喝茶”两个字的时候,就算朱弦不偏头,也能感觉到自耳畔射过来的那道目光,灼热到快要刺穿自己的头颅。
一想到自己跟仇辉一起去茶馆约会,身后要跟这么一大群人,其中就包含鹰隼似的仇香香,朱弦的脸蛋就不由自主地发起烧来。
“呃……”朱弦佯作平静想了想,回答仇辉:“不了,我还有事。”
仇辉追问:“什么事?”
朱弦着急着摆脱仇香香眼神的炙烤,脑袋里一片空白,哪里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
“我还有点事,现在就得走……”朱弦下意识地重复自己的话。
“可今天是初一,你能有什么事?”仇辉很执着,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二妹的眼神已经足以点燃一栋房子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得到朱弦真实的回答完全不可能。
“反正就是有事,你别问了。”朱弦不耐烦了,转身就要走,却被仇辉一把拉住了手。
朱弦被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我要走了。”仇辉很着急,脸胀得通红。周围人来人往的,每个人都被仇辉非同寻常的面色所吸引,纷纷转过头来审视这个猪肝色的男人,当众表演拉女人的手。
朱弦一愣,一脸惊讶瞬间变成了茫然。
“三殿下要出征,我得去陪着。”仇辉说,“你……可以等我……等我回来提亲么?”
第36章 隐秘 莫非他乃猫精化身,一人就有九条……
东厂巷子, 东缉事厂衙署。
高帜正在灯下看一箱一箱的礼物,这是各大官员进宫贺年时,送给东相大人的礼物。朝廷的官员们都是极有眼力见的, 谁最受皇帝宠, 风头最劲,他们就会追随谁, 反映在送礼这个问题上,自然是谁权势大谁收的礼就最多了。
高帜应该是整个皇城里除朱校桓以外,收年礼最多的一个人了。但高帜是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二名的, 所以除了朱校桓, 他一定也是整个京城里送出去礼物最多的那一个。一收一送,两厢一抵消,这样高帜能拿到手的礼,最多就只能处于中不溜丢的地位了。
就像现在, 高帜把自己在年三十那晚收到的礼做个盘点,再分门别类列个清单,自己只挑拣几样最喜欢的,再把剩下的东西又全都送出去。
当高帜看见一只锦绫包裹的朱金镂漆匣的时候, 他停住了手。匣子很漂亮,不光锦绫裹面朱金包边, 匣子的一角,还用一只翡翠雕刻的蝴蝶做了装饰。
光盒子都这般惹眼, 想必里面的物件也是不凡的。高帜忍不住摸了摸那只翡翠蝴蝶,再轻轻打开匣子。里面摆着一只鸾鸟海棠纹玉钗, 雪白的羊脂玉,细腻圆融。其上雕刻一束繁茂的枝叶,繁复的海棠花怒放, 其中一只飞舞的鸾鸟活灵活现。
高帜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取自昆仑山下玉河中捞取的“籽玉”,与产于山上“山料”不同,此种“籽玉”肌里内含“饭渗”,呈欲化未化的白饭状,更显洁白、光亮、温润、细密,这是水产羊脂玉的的标志性特征,乃玉中极品。
高帜拿起这只玉钗细细抚摸,触手柔润细腻,暖玉生香……他很喜欢。
高帜把这只玉钗重新放回朱金镂漆匣,再把这只漆匣放进身后一只大布袋中,而这只布袋里早已放置大小不一的木匣、漆匣好几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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