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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高帜也做好了朱弦不收的准备。
    他本青灯不归客,奈何贪杯恋红尘?
    第76章 小美 你是谁?
    高帜一个人呆在公事房里,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门外响起番役的通禀声:
    “督公,老掌柜派人送信来了, 您要见么?”
    高帜被这呼声唤回了神智, 这才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房间里都暗了下来, 却还没有人来给自己掌灯。
    高帜理了理身上的袍服,重新坐直了身体,回了一句:“进来!”
    房门打开, 在天边残存晚霞的映衬下, 一个瘦削玲珑的身影正逆着光立在房门口。
    高帜眯了眯眼,想看清楚对方的脸,但是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看不清。
    看不清楚脸, 高帜也无所谓,他把手闲适地靠上身前的案桌,等着来人进屋。
    引路的番役退下,那个瘦削玲珑的身影独自进了门。
    待那个身影走到了近前, 高帜才发现,来人是个女孩子。
    高帜记得自己并没有在老掌柜的手下安排女孩, 今天,老掌柜却派了一个小姑娘来送信, 这让高帜有些不悦。
    高帜沉着脸不说话,却见那女孩对着高帜行了一个礼, 称呼他:“二爷。”
    高帜掌管东厂,名义上是替皇帝查办某些特殊事务的,但实际上高帜的权力几乎很难有人可以牵制。东厂肆意插手京城百官的公务、家事、乃至儿女隐私, 素来与兵部的兵马司水火不相容,甚至与同为近亲的京畿十二卫、三大营都不对付。
    因为东厂除了一个在东厂巷子设立的衙署,没有其他的兵营可以调用。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方便更好的完成朱校桓交办的差事,在京城御赐的武装力量之外,高帜还在民间笼络了不少江湖人士,只为东厂办事——
    老掌柜,便是其中一个。
    在京城里,高帜是百官眼中的东相,东厂衙门的督公,可是于京畿朝堂之外,他亲手栽培的江湖客们则多称他为“二爷”。
    高帜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等着她主动向自己解释。
    可是女孩似乎第一次独自出门办事,并不了解高帜的喜好与习惯。
    她低着头,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毕恭毕敬地送到高帜的面前后,就默默地退了下去,并不准备多说一句什么。
    高帜接过这封信,打开胡乱扫了一眼后,便把信放到了一边。
    女孩低头站在一旁,等着高帜给自己下令,她好带回去复命。
    但是等了好长时间也没听到高帜吭气。
    女孩不解,抬起头来看向上首——
    她看见高帜并没有在读信,那封信被高帜拆开后就放到了一边,也不知他究竟是看了还是没看。
    女孩认为自己已经把信送到了,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回去复命了,却堪堪断在了高帜给回复的这一步上。
    女孩想直接问高帜有什么要吩咐的,但是觉得自己脑中的措辞似乎有点僵硬,正在犹豫间,她听见上首的高帜开口了。
    “你是谁?”高帜问。
    女孩的脸一红,知道自己又犯傻了,走的时候老掌柜就交代过,二爷没见过自己,见面的第一步应该是自报家门。
    女孩朝高帜再度一拱手:“我是叶小美。”
    “叶小美……”高帜口中喃喃,重复着女孩的名字,同时在他的大脑里搜索,自己曾在什么时候记录过这个名字。
    知道高帜此时做的搜索都是无用功,叶小美便更加爽快地替高帜搜索:“乞丐是我爹。”
    “……”高帜无语,他似乎有点惊讶,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现在,掌柜的是我爹。”叶小美解释道:“掌柜的受伤了,被百里刀所伤,不能行远路,还请二爷见谅。”
    ……
    原来,赵广林被杀后,名义上的赵麾一死,田义会便也跟着一起消失无踪。
    满朝文武觉得此事很正常,毕竟赵麾是田义会的骨干人物,田义会跟着解散,也说得过去。
    于是兵部收回了专门负责清理田义会势力的兵马司的职权,叫兵马司把精力都重新放回到本职工作上来。田义会的事,就这样翻篇了。
    兵马司收工了,可高帜却并没有收工。
    对高帜而言,这个逻辑是讲不通的。
    因为高帜知道,赵广林并不是赵麾,所以赵广林死了,田义会一定不会突然就解散。
    至于田义会究竟去了哪儿?
    高帜安排了老掌柜持续跟踪此事,一有消息,密信来报。
    高帜惯来谨慎,对不认识的人来报信,他通常会选择不相信。高帜不认识叶小美,自然会对这封密信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在对叶小美问出几个更加私密的问题后,高帜的情绪看上去放轻松了些,他重新拿起手边的信,展开,从头到尾细细阅读。
    高帜看完了信,问了叶小美一个问题:“老掌柜可曾对你说过这封信的内容?”
    叶小美点头,“说过。”
    “那么你怎么看?”
    “仇尚志有通敌嫌疑,掌柜的要小美提醒二爷,应严密关注仇家庄动静。”叶小美答。
    “知道了,回去告诉掌柜的,他做得很好,接着再探,再报。”高帜颔首,自腰间抽出一块金牌搁案头的一角,他朝着叶小美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过来取:
    “老掌柜也一把岁数了,如今受了伤,叫他好好养伤。银子管够,拿本官的牌子,去账房再支一千两银,请个好大夫,千万不要落下了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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