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霄脸色大变,赶紧重新见礼:“我实在是愚钝不堪,竟都忘了!哥哥似乎是姓……戚先生?”
戚紫石也微笑着还了一礼:“二爷的记性不差,只见过一面就记住我了?”
容霄擦擦额头的汗:“我见了道兄,满心喜欢,就昏了头了。实在怠慢,还请莫要见怪。”说着又打躬作揖。
戚紫石见他这样惶恐,才笑着制止:“二爷不必这般,我如今跟霍大哥一起被殿下指派跟随小三爷的,只是下人罢了。”
容霄吃惊不小:“方才门上禀告也说是王府……我只疑心听差了,为什么道兄会跟惠王殿下……”
戚紫石拦住了他:“这个我们不便多嘴,二爷当面问小三爷其不妥当。”
容霄满肚子疑问,其实也想问他为什么叫李绝“小三爷”,可又知道这戚紫石非一般人,他是惠王府门客,王爷身边极得力的人,只不知为什么竟然当了李绝的“随从”。
虽然他自称“下人”,但以他的身份,京内四品以下的官儿见了只怕还要行礼呢。
容霄竟不敢多问了。
只赶紧请两人入内落座吃酒。
此刻里间庾轩也走了出来,容湛也在,正陪着李绝。
李绝对于容湛只淡淡地,却特意盯了庾轩两眼,没头没脑地说道:“庾公子,久仰大名。”
容湛跟庾轩都不知这小道士的来历,只以为容霄又在外头结交的什么奇异之人而已。
庾轩见他主动招呼自己,便点点头:“不敢。”却不晓得李绝口中的“久仰”是个什么意思。
李绝没再理他,只把目光转开。
庾轩是个有涵养的,容湛也是谦谦君子,两人却不以为忤,毕竟小道士是方外之人,看着年纪又小,竟不必在意这些。
容湛原先是只想露个面的,没想到庾轩竟然来了,这位客人自不同别的,理所应当要作陪。
只是在座的都是跟容霄差不多年纪的惨绿少年,最喜欢哄闹,碍于容大哥在场,自有些放不开。
容湛庾轩两人都是文官,于是只略坐了坐,容湛就悄声跟庾轩道:“我陪兄到外间略站一站吧。”
一拍即合,两人站起来往外走。
正在这时,霍康跟戚紫石走了进来之后。
隔着几张桌子,庾轩望见戚紫石,脸色微变,而戚紫石也看见了他,便向着微微地一欠身。
自厅内后门出外,庾轩道:“湛兄,你认不认得方才进去的那人?”
容湛没在意:“那个相貌俊雅的?约略倒有几分眼熟。”
“他……”庾轩毕竟是国公府的公子,跟王府的交际是多些的,迟疑了会儿说道:“我仿佛记得某次曾经在惠王府见过此人。”
容湛给他提醒,凝神一想变了脸色:“不错,他确实曾是惠王府的长随官,怎么竟然突然前来。”
戚紫石不仅仅是王府的内侍,还经常在外头走动的,容湛就见过几次他去鸿胪寺。
“他不是突然前来,他是跟那位小道长一起来的。”庾轩提醒。
容湛还不知道“随从”的事,只诧异:“这是怎么回事,我没听说霄弟跟王府的人有来往啊。”
两人正在疑惑,却见容霄陪着李绝从厅内走了出来,而在他们身后,戚紫石跟霍康跟着出了门口。
两人对视一眼,霍康问:“不跟上?”
戚紫石道:“他不许跟,又怎么样?不过这是侯府,想来不会有事吧。”
李绝随着容霄往靖边侯的书房而去。
容霄总担心父亲会为难他,只不知该怎么开口:“道兄,待会儿见了父亲,你千万不要顶撞他。假如他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里,他是冲着我呢。”
李绝说道:“我今儿是来做客的,也没想跟他打架。”
容霄笑:“当然是得以和为贵。对了道兄,方才跟你一起来的王府的那两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绝不以为意:“我这两天住在王府里……嗯,算是在那里谋了一份差事吧。”
“啊?”容霄大惊:“道兄、在惠王府得了差事?”
容霄这惊讶里还带着无限的惊喜,虽然他是绝对想不出来,一个道士会在王府找到什么差事。
他本能地只觉着李绝着实能耐非凡,再加上刚才戚紫石说什么是他的随从,容霄赶紧凑近了:“道兄,你快跟我细说说!”
李绝瞅了他一眼:“有什么好说的?”
才说了这句,目光一动,突然看到旁侧的门上人影闪烁。
李绝眼尖,正看到一只手正把另一个人拖开。
他看着那一闪而过的柔荑,他握过的手,哪里能忘了。当下竟撇下容霄掠了过去。
还没有迈进门,小道士已经看到墙边站着的少女,声音里都透出几分甜意:“姐姐……”
欢喜从心里溢出,李绝上前就要握住她的手。
刚才庾清梦探头观望,星河因为看见是小道士,忙着要把她拉回来。
没想到李绝竟然看见了。
此时星河急忙向他摆手示意,却已经迟了。
李绝只及时停步,那一声难以言喻的呼唤却已经出了口。
小道士也总算发现,就在星河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少女,此刻正慢慢地探头看了出来。
这少女子自然正是庾清梦,跟星河站在一块儿,两个貌美少女如同双生花似的,娇艳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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