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跟庾清梦打了个照面,小道士只瞥了一眼,便收了笑容。
庾清梦有些讶异地打量着他。
星河轻轻地咳嗽了声:“这。这是宁国公府的四姑娘。”
李绝“哦”了声,不置可否。
星河硬着头皮,又对清梦道:“这、这是……他叫李绝。”
庾清梦的唇抿了抿,似乎觉着这个名字很怪,却也没有出声,只略一点头而已。
星河心头忐忑,压低了声音问:“你是要跟着霄哥哥去哪儿?”
李绝在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才透出暖色:“说是靖边侯找我。”
星河一惊:“为什么事?”
“不知道。”
这会儿容霄也跑了过来,见状笑道:“三妹妹,四姑娘,你们怎么在这儿?”
星河忙道:“霄哥哥,我们是……路过的。你是要去见父亲?”
容霄才皱眉:“是啊,也不知哪个嘴快的,把道兄来的事情告诉了老爷。”
见星河满面担忧,李绝一笑道:“放心吧,难不成还会打起来?”
星河白了他一眼,当着庾清梦跟容霄的面,却不敢怎么说他,只叮嘱道:“总之要小心应对,千万别胡闹。到底是长辈,且记得要恭敬些。”
李绝听着“到底是长辈”,却听出了星河话底下的意思,笑道:“知道了,姐姐只管放心吧。我跟容霄去见过了之后,再进去找你……”
星河怕他说出奇怪的话来,不等他说完就催道:“你快去吧!”
李绝一扬眉,容霄也怕耽误了,惹得父亲更不高兴,便也拉着李绝转身往外去了。
他们两人离开后,庾清梦才说:“这个小道士是青叶观的。”
星河回头:“姐姐怎么知道?”
庾清梦道:“他身上的道袍,除了青叶观,别的地方难有。”
星河这才明白。
庾清梦又问:“怎么你跟容霄都好像跟他很熟络?”
星河虽喜欢庾清梦为人,但这些事情,却仍是难以启齿。便支吾道:“他……是霄哥哥的朋友,我就也跟着认识了。”
庾清梦早看出李绝对星河的态度很不一般,而星河对他的态度也有些暧昧不同的,她想要打趣,又觉着不妥。
只是在心里难免猜疑。
两人往回而行,一边走,庾清梦思忖着说:“据我所知,青叶观的规矩不比别处,这道兄竟然能避开风来先生的监管,跟京内的王侯公子交往?”
上次陆机、李绝在侯府跟靖边侯动手的事情,侯府这里捂得死死的,毕竟传播出去没有什么好处。
所以外间的人并不知道。
星河想起上次在宁国公府听见的陆机跟庾约的那两句对话,便问庾清梦:“那个陆先生很厉害吗?”
庾清梦微微一笑:“当然啦,你是没有见到他,见着就知道了……”
星河摇头:“若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我哪里敢见。”
庾清梦掩口笑说:“你错会了意,风来先生不是凶,他的人实则是很好的,待人甚是慈和。”
星河看着她的神色,隐隐觉着哪里不太对。
不过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李绝去见靖边侯的情形,所以也没心思去细想了。
书房之中,容元英望着面前的容霄跟李绝。
上回李绝使了诡计逃走,容元英弄的很没趣,本是要狠狠教训容霄的。
但一看吃亏的人不仅是自己,连陆机都被那小子摆了一道,所以他心里略觉好过。
又加上苏夫人前来求情,靖边侯便并没有如何容霄,只警告他不许再在外头结交匪类等等。
本以为经过那件事情,容霄恐怕再不敢跟那小道士来往了,没想到李绝竟还敢上门。
容侯爷决定先礼后兵,他摆出肃然之态:“身为一个道士,不好好地在道观随着师父修行,整天往京内跑,是想做什么?”
李绝的态度倒是很正经,端正地回答道:“侯爷不必担心,我师父早就知道了,这次我出来也是他答应了的。跟上回已经不同了。”
容元英有些吃惊:“这是什么意思?”
李绝淡笑道:“意思是,我上回一时冲动,毁了侯爷的鞭子,以后此事再也不会发生了。侯爷毕竟是我的长辈。我自然也该以礼相待,不该很放肆。”
容元英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前倨后恭的。”
李绝道:“所谓‘不打不相识’,侯爷日后自然知道我的为人。”
“那也大可不必,”容元英皱着眉:“你身为修行人,却目无师长,行止不端。且上次跟我动手,骂了那么多不堪入耳的话,当着你师父的面我不便如何,没想到你又找上门来,我岂能再饶你。”
容霄在旁边听的心惊肉跳:“父亲,道兄都已经道歉了……”
“我可没听到!”容元英打断他的话,又借机训斥:“我也已经告诫过你,不要在外头结交匪类,你却还是死性不改,等我教训过他,自然轮到你!你也不用忙!”
容霄脸色惨白,看看李绝,却见他脸上浮现淡淡的冷意,他很清楚李绝不是个好脾气的,心中一急,忙道:“父亲不能对道兄动手,他、他是惠王府的人!”
容元英突然听见“王府”二字,一愣之下呵斥:“混账,这种谎话也说得出来!”
“是真的父亲,”容霄着急:“王府的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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