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吞下药,喉咙干涩,她又喝了两口水。
一次性杯子很浅,这就见底了,韩殊问:“还要喝吗?”
她摇摇头,他将杯子接过,随手放旁边,抬眼睇了下输液瓶,上面的夹子夹着需要输的液体,总共三瓶,这才是第一瓶。
陆眠又躺回去,就又听见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饿不饿?”
她缩在被子里,摇头。
这张脸已经丢无可丢,她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又觉得现在的发展,有点迷。
韩殊稳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看,好像并没有要走的感觉。
片刻,她问:“你……不走吗?”
他甚至没抬头,还盯着手机,淡淡道:“等输液结束,送你回去。”
“其实不用的,”陆眠挤出了个笑,“这次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晕倒……谢谢你啊,不过,我现在没事了,一个人也可以的。”
韩殊的视线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离开,往她脸上去。
“你没必要防狼一样防着我。”
陆眠被这话戳得,一脸假笑有点绷不住。
“之前那次见面,你跑那么快,你在商场买的东西,有些落在我车上了,正好等下还给你。”他视线沉沉地睨着她的双眼,“我这个人逆反心理比较强,你也清楚,我本来是没打算对你做什么,但你总这样,我就没法保证了。”
陆眠咬着嘴唇,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立刻就想起高中时候他整她的那些手段——无非是坐在她后面揪她辫子,给她背上贴小纸条之类。
她现在不怕那些,她抿了下嘴唇,开口:“韩殊,你不要这么幼稚。”
“幼稚?”他挑眉笑了下,然后,毫无预兆地俯身靠近。
陆眠是没想到的,他忽然倾身,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凑近,英俊的脸就这样在她眼底放大。
她闻见了他身上的气息,好像沉木香,又似乎掺杂着一点点烟草味,侵袭过来。
嘴唇和鼻尖甚至感受到了男人的呼吸,她立刻就屏住呼吸睁大眼。
“你是不是以为……”四目相对,他慢吞吞地吐字,“我现在收拾你还是以前那些把戏?”
两个人的脸都快贴到一起,他身上的侵略性太浓重,她简直快要窒息,脑中空空,只本能地想要逃,身体不受控地挪了下。
下一秒,手腕处一紧,他已经握住她打点滴的手,皱紧了眉头,“小心滚针,别乱动。”
感觉到男人掌心的温度,她嘴唇都哆嗦了下:“你、你、你……”
“我、我、我……”他学着她说话,“怎么了?”
陆眠快气死了,“你离我远点!”
他倒是没逼太紧,稍微后退,拉开了一点距离,但也不长,依旧是那个俯身低下来的姿势,一只手握着她手腕,另一只手的手肘抵着床沿,手轻抵着下巴,这么别扭的坐姿放他身上却显得十分闲散,简直是——
坐没坐相,和从前一样。
他笑着看她的时候,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上扬,这要是个女人,一定风情万种勾魂摄魄,但他是个男人,就显得非常妖孽。
陆眠心跳很快,脑中警铃大作,她绝不能再上这个人的当,她当即冷下脸,“韩殊,我结婚了。”
他放开了她的手腕,直起身,撩着唇角笑,“不是要离?”
“还没离呢!”
他双手抱臂,盯着她,忽然之间就敛了所有笑意,就连眼眸里都是暗沉沉的,“所以,等你离了婚就可以,是吗?”
第19章 他从一开始就只是随便说说……
韩殊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陆眠愣了几秒,手机就响了。
她有些庆幸,手忙脚乱地去摸自己的手机。
韩殊冷眼看着她接电话,不知想起什么,眸底黯了下去。
电话是贺习艳打过来的,目的是叫陆眠单独回陆家一趟。
陆眠不想去。
她都能想到去了会面对什么,陆为民这人有些非常古怪的仪式感,大概是因为从前在单位做过小领导,家里有什么事儿也要开会,他从贺习艳那里得知了温思远出轨以及她决定要离婚的事,肯定还要对她审问一番,开个小会针对离婚这事做表决。
但离婚这件事不需要讨论,她已经下定决心,而且说实在的,自己当初逆着父母的意思非要嫁的男人出轨了,她就连面对自己亲爹妈脸上都没什么光,更别说坐在一起将这事儿反复讨论,对她来说,那简直是酷刑。
她找借口推拒:“妈,这两天不行,我有点忙……”
“你忙什么呢?”贺习艳口气很不好,“这么大的事情,你非要等到温思远他妈闹事闹到咱家来才说,你还有理了?当初要是你听我们的话,不要和温思远结婚,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陆眠心底生出一股子火气,“半年前劝我别离婚的也是你们。”
贺习艳也火了,“我那时候是看已经结了,丢不起这个人,才叫你回去,再说温思远那时候人模狗样地认错道歉,那不还是你看上的人吗……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现在你先回来,离婚这事也需要商量一下,你跟着他这几年了,陪着他苦都吃完了,现在有钱了,你总不能因为离婚吃亏。”
陆眠知道,贺习艳是想说财产分割的问题。
她先发制人,告诉贺习艳:“您放心,该我的我一分都不会少要,我当然不会吃亏,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法回去,过两天成吗?妈,我头疼,我现在特难受……我真的不想这个时候跟你们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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