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青年的语气很差,无视了楚氏不断的给他使眼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在十里八乡,瘦青年可算的上是极有名气的流氓地痞,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尽管出门之前,楚氏不断的叮嘱,要让他人前收敛自己的脾气。
刚开始还行,可是时间长了就有点装不下去了!
茗药这死丫头,平日家中都靠着她的接济,才勉强算得上是好过。可如今,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往家中送银子了!
这是想要造反吗?
一直到他们母子三人找到了霓裳坊,在那老鸨的口中才得知,茗药早就已经离开了霓裳坊,竟然还在对门开铺子!
更可气的是这丫头明明大把的挣着银子,却还一分钱也不给家中添置,凭什么?
胖子似乎有点憨,见着瘦青年脾气上来,也跟着壮起胆子冲着萧瑾年嚷道:“就是,家中的田地,都是我们兄弟二人在操持着,三郎体弱多病,家中早已经被他掏空,茗药姐姐若是连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不顾了,那岂不是良心叫狗吃了!”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把茗药塑造成一个贪慕虚荣,不顾及家中兄弟的狠毒女人的形象。
茗药躲在屏风后面,听着楚氏母子三人诋毁她,却不敢出面。
只因为她是街面上,曾经红极一时的姑娘!
只因为家里极穷,她被继母卖给了青楼!
这是茗药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若不是萧瑾年,只怕她这辈子都是深陷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可是如今面对着那母子三人的叫嚣,茗药竟然无力辩解!
无论如何谁会相信她一个窑姐的话?
没人信!
萧瑾年闻言,脸色骤变,她只知道茗药是个苦人,可却没有想到,她活得却这般的苦!
这母子三人,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三郎有病在身,为何你们不在身边照顾着,反而母子三人一同进京来找茗药拿银子?”
萧瑾年的话,算得上是一针见血。
楚氏的脸上,出现一抹慌乱,一双眼珠子叽里咕噜的瞎转着:“我……要不是我身子不好,家中的儿子放心不下,所以才跟着一同来了盛京,若是因为如此,被有心人抓着不放,贱妇可真是冤枉!这位姑娘,不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识不得几个字,就在这与我们咬文嚼字!”
萧瑾年这才发现茗药为何惧怕楚氏,这女人虽然是乡野村妇,可是胡搅蛮缠的功夫,却不一般!
一个把继女都卖掉了的狠毒妇人,能够善良到哪里去?
“既然夫人口口声声的说茗药姑娘的弟弟病了,那我就命人前去,把那三郎接到盛京,一来方便诊治,二来也让夫人得空休息些时日!夫人看这样可好?”
萧瑾年四两拨千斤,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楚氏瞬间就火冒三丈:“姑娘这是让贱妇在明家族谱里,成为罪人吗?谁都知道茗药与三郎,不是我所出,这茗药搬走他乡,早已经让家中的长辈对我有看法,如今若是,让三郎也离开,这让贱妇情何以堪?”
周遭的人越聚越多,有许多人已经认出了萧瑾年,不禁开始议论纷纷。
“早就听闻这相府嫡女为人嚣张跋扈,若不是因为她的性子,镇北王又何必与她和离?”
“和离,只是说的好听,说白了还不是被皇室休弃的,我还想说前几日在春日宴上,镇北王亲口说的,这相府嫡女是个厉害角色!”
……
萧瑾年哭笑不得,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司北衍昨日,可当真是将萧瑾年毁了个彻底!
“夫人实在是言重了,我的医术,虽然称不上是华佗在世,可以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三郎的腿,若真是如夫人所言,伤的厉害,也应该要及早诊治才是!若是将来以后留下了缺陷,夫人岂不是更加愧对茗药姑娘九泉之下的父亲?”
“我……”
楚氏无言以对,萧瑾年却又笑着继续道:“夫人觉得如何?”
萧瑾年的话, 说的滴水不漏,十分圆满,楚氏却心中有气。
“不好!三郎一直都是由母亲照料着的,若是真的被你们接出来,日后我们怎么在十里八庄混?”
“就是,再者说,我们都已经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让我们空手回去吧!”
萧瑾年的笑容之中,都是厌恶:“说来说去,三位还是冲着银子来的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肯,还在我这门口吵吵嚷嚷的,三位是不是真的以为这天子脚下是你们家的乡野小路?人有你们说反就反,说闹就闹!
胖子被萧瑾年这么一吓唬,顿时就有一点怂了,球球的眼神看向瘦青年。
瘦青年闻言,随即原形毕露,大步上前一把救住了萧瑾年的衣领,嘴里都是粗俗不堪的话语:“你这娘们儿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赶紧叫茗药那个千人摸,万人骑的贱货给我出来!她如果是真的想让三郎死掉,我们这就回去!”
萧瑾年的眸子里,散发着森森冷意。
这瘦青年,一看就是小混混,楚氏是泼妇,而最没有伤害力胖子,还是一个只会随声附和的墙头草。
萧瑾年总算知道了小白菜地里黄,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了。
许是有着相同的经历,又许是这些日子的相处,萧瑾年对茗药,也当成了姐妹,看着那母子三人穷凶极恶的嘴脸,她的眼神瞬间阴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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