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日他着魔似的跑去选妃宴,原本他父皇也要他在这宴上留意选出他的王妃,只是他先前实在没有兴趣也没有心情。
直到她上场,虽蒙着面,他还是认出她来。
大周崇尚风雅,世家的贵女也是习舞的,但那日她的舞却是宴上所有女子中跳的最好的。腰肢纤软,裙带舒展,玉色的罗裙翩飞。她的舞同她的样貌一样,惊才绝艳。
宴后,不出所料,她的二姐姐顾梓莹被封为了太子妃,她也如愿以偿不用入宫。
这便是上一世她和他的初识。
他本该在那次宴上就要她为妃,等娶了她之后再安心去做那些事的,但他那时也未想到自己后来会那么爱她。他也曾十分后悔,但彼时她已喝下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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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还记得,那她又会记得多少?会不会恨他?
萧珩依旧拧着眉头沉思,俊朗的面容上笼了一层暗色,沉默地站在榻旁看着她……
谢神医已为小婉也把好了脉,吩咐了几句便离开煎药去了。
谢允见自家主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忙站在一旁低声提醒,“主子,要去换身衣服吗?”
萧珩满眼担忧地看了一眼榻上睡着的小人儿,沉声吩咐了一句:“叫人好生看顾着。”说完便转身出了门去了隔壁的房间。
顾芷柔这间房原先是萧珩住的,旁边那间则是谢允住。谢允看这阵仗,主子是要住他房里了?他自然没有什么怨言,却十分奇怪主子今日一系列的反常。
他跟在萧珩身边试探地小声问道:“主子先前认得这姑娘?到了江州,需要属下去查查看吗?”
萧珩前世便已然知道她的所有事情,自然不需要,“到了江州,便仔细安全地将她送到她想去的地方便可。”
主子不查,可他却不放心。谢允心中计较一番,还是决定悄悄把那姑娘的身世给弄清楚,自家主子万一看上了那姑娘,若是与东宫那边有关系就不好了。
顾芷柔榻旁的小婉,只在心里暗暗觉得,那公子的长相生的好,为人也十分正直周全。没有看见姑娘的容貌就见色起意,也庆幸自家姑娘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待有人乘了药来,她服侍着顾芷柔喝下,便寻了块软垫铺在榻旁,守着自家姑娘睡了。
可隔壁房里的萧珩,一夜未眠。究竟出了什么差错,他和她竟这么早就相遇。
其实他也并不是一出生就记起来的,约莫是在外祖谢家被现皇后薛氏一族陷害,母妃惨死之后,他才渐渐记起前世,他与她的前世。
但他不确定她是否也记得,或者说怕她也记得。所以他并没有那么早去寻她,何况当时的他不过才十五岁,而她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娃。
如今人已到了他跟前,他该好好想想之后的事了,该想想还会有什么样的变数。
该想想这一世如何护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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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顾芷柔才悠悠转醒。
小婉一夜担心着她,守在她身旁,自然没有睡好,见她醒来,高兴得就差跳起来。
她紧紧握住自家姑娘的手,嘴里发出浓浓的鼻音:“姑娘,你终于醒了,昨日可真是吓坏我了。”说完还边喊边往外跑,“谢先生,我家姑娘醒了,你快来看看……”
谢先生是谁?顾芷柔正疑惑,门外却进来一位穿着玄色暗纹锦袍、头戴白玉发冠的男子,身材高大,把门框透进来的光都给遮住了。
想来是救了自己和小婉的人,虽在病中,但不能失礼。她撑着双臂想要坐起,却因脱力趔趄了一下,身子快要砸在榻上,余光瞥到那男子快步朝她走来。
萧珩原先在隔壁看着书卷,本就因为她还在昏迷而坐立不安的。他有上辈子记忆的事连谢允都不知道,他不能露出马脚,若是不小心传出去,朝里又要沸沸扬扬,说他中了邪症。
于是他心不在焉地看着书卷,听见小婉这么一叫唤,终是没忍住寻了过来。见她没有力气,又情不自禁来扶她。
顾芷柔见他这般自然地过来扶住她,觉得很奇怪,她和他不过第一次见吧,若是算上昨天昏迷不醒时,也只是第二次。她只当他是好心,扯嘴向他笑笑,桃花眼试探地直望着他,“您是谢先生?”
可萧珩却并未回答她,凤眼盯着她,握着她手臂的大手扔未松开,“阿柔,你真不记得我了?我……”
顾芷柔听见他这样称呼她,吓得脸色都白了,却仍故作镇定皱着眉头望他,“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可以先放开我吗?”
他看她忙着撇清关系的模样,一时不知她是真的还是装的不认识他,只能先放开手,“阿柔,我是阿珩,我……”
顾芷柔盯着他的脸,觉得他的那双眼睛莫名有些熟悉。将他的脸又细细打量一遍。嗯,这公子生的是极好的,同兄长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兄长是潇洒俊逸之美,而这公子龙眉凤眼的很是气宇不凡,周身更是贵气十足。
但他长得再好,也不能直呼她的闺名吧。何况,自祖母去世之后,她已有三年没去各个世家的宴席上了,哪里有同别的世家公子和姑娘认识的机会?
萧珩坐在榻边看她迟疑,以为她想起来了,面露喜色又忙追问,“阿柔,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顾芷柔看着他面上难掩的喜色,心情复杂,这公子生的这般好又年纪轻轻的,没想到脑子却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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