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顾芷柔说了这样的谎言,她察觉到那薛平扯她衣衫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心下一喜,以为他对太子有所顾忌打算放过她了。
可没想到下一秒,那张离她不远,满是酒肉臭味的嘴中说出这样一句话:“如此这般,美人你便不能怪我了。我原想着废了我家里那位娶你的,如今看来只能委屈你去城外庄子住着,你放心,我断不会叫我那表弟发现你的踪迹的。”
她胃中翻江倒海更甚,心下一横,没再忍着,将胃中秽物尽数吐在那薛平身上。
薛平未曾料到,心里一阵恶心,想不到这样的美人也同常人一般。本就是贪图美色才为之,眼下身上被弄脏了,免不了去清洗一番。他心中十分恼怒,抬手朝着顾芷柔便是一巴掌。
“你个贱人,等我待会儿回来再收拾你。”说罢,他起身准备往外走,可刚到门前,那房门却被一脚踹开。他吓地叫唤一声,看清了门前站着的是萧珩,愣怔了一下,“谢……”他正要开口,却被一掌打得昏了过去。
顾芷柔听见门前的动静,只以为是自家表兄跟过来救她了。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起来,跌跌撞撞往前边跑去,因为先前酒里的药效还没过,她快走到门前时脚下突然一软,却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捞了起来。
她先前的害怕此刻全化作了委屈,只扑到那人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满是泪水的脸埋在他胸膛上,嘴里还嘟囔着:“三表兄……你终于来了……”
萧珩踹门前听见屋中的声响,知道那薛平动手打她了,本怒不可遏,进门却正巧遇见那厮,当下便给了他一掌。看见心中正担忧着的那人朝他奔来,他忙迎上去扶住她,她却紧紧将自己搂住。
他记得这一世,她从未像现在这般主动过。他看见她脸上的红痕,脖颈间的血迹,只觉得心惊和后怕。随后便是对她的心疼,疼得直红了眼,他差一定就要因为这个混账世子失去她了。
可等到她扑倒他怀中时,她因惊吓而十分委屈的娇软嗓音,念叨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她的表兄。他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不知如何纾解。她本就受过惊吓,他不敢再吓她,只是抱着她的手愈发紧了,他想永远这样抱着她,叫她再也瞧不见除他以外的人。
顾芷柔哭了好一会儿,却察觉到自己抱着的这人,似乎不是表兄,身量似是要比表兄魁梧一些。她松开抱着那人的手,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句话:“将我错认成你那表兄也就算了,顾姑娘也惯会过河拆桥了些……”
她心里一惊,好不容易恢复些血色的脸又变白了几分。萧珩看她如此,将搂着她的手臂松开,“顾姑娘放心,谢某若是真图谋不轨,刚刚便出手了。方才我在方府花园闲逛时,碰到姑娘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可是她求着我来救姑娘的。”
骤然听见他提起小婉,顾芷柔忙急着问他:“小婉怎么样了?”
他因为先前她将他认成是她三表兄的事还有些气,只冷哼一声:“自己都成这般模样了还有空担心别人。”嘴上这样说着,手却抬起来轻抚她被打得通红的脸颊。
眼睛还无法视物,萧珩的手已碰到她,顾芷柔往旁边一躲,却踩到了躺在地上的薛平。
那薛平痛呼一声,睁开了眼睛:“谢行之,你这个天杀的,敢动你大爷我!”他说着就要起身。
经此一遭,顾芷柔已成了惊弓之鸟,听见他的声音就哆嗦了一下。萧珩见了,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披在她肩上,扶她去一旁几案前的软榻上坐好。
第十九章 “哪只手打的她?”
萧珩转身朝着此时已站起身来的薛平道:“薛小世子是当这江州城的土皇帝当久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世子爷难道不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碰得的。”
那厮薛平却站在门前嬉笑,“谢兄这话说的奇怪,这顾姑娘与谢兄有什么关系,我便是碰了又如何?”说罢,他还挑衅地望着萧珩,“来人,将这个狗屁苍州富商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薛平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被谢行之打了一掌又被他这般搏面子,断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可他喊了半天,他养在这别院里的打手却一个也没来。他察觉到哪里不对,软了腿,转身打算逃跑。
可他还没出门,便被萧珩的暗卫拦住。他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嬉皮笑脸地正准备求饶,“谢贤弟,我可是给你介绍了大生意的……”
那暗卫拽着薛平的后领,朝他膝后就是一脚。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哪里学过功夫。那暗卫是练家子,一脚踹得他生疼,只差一点就要扑到萧珩脚边。
萧珩只站在原地冷眼看他,“刚刚你是用哪只手打的她?”
那薛平腆着脸卖笑,“谢贤弟,我这几天可是送了你好些美人,你当真要为了个顾姑娘坏了我们的兄弟情谊?”薛平自己贪图美色不讲情面,以为眼前只相处了几天的萧珩也同他一般无二。
萧珩听了只觉得可笑,想起方才薛平说要打死自己的话,“刚刚世子说要将我乱棍打死的时候,可没想过会坏了我们兄弟情谊。刚刚的问题我不想再问!”
他冰冷的声音直听得薛平心惊,薛平颤巍巍地低下脑袋举起右手,“这……这只……”
下一秒,萧珩抽出暗卫腰间的剑,朝那薛平抬起的右手上一挥,屋中顿时响起一声惨叫,那剑锋准确无误地将薛平的右手手筋挑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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