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将剑递给暗卫,对着跪在地上捂着手臂哀嚎的薛平冽声道:“怪就要怪你自己,你碰了不该碰的人,她是我的。”
他后面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薛平痛得涕泪直流,龇牙咧嘴道:“谢兄在花楼里不是……还将人玩死过,怎的我就不能玩玩这顾姑娘……”
萧珩未曾想过他会提起这茬,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软榻上的小人儿,她此刻吓得直捂住耳朵蜷缩成一团。刚刚太过于生气,忘了避开她行事,如今她又被吓着,只怕以后会更加怕他了。
他心中对薛平的怒气更甚,看向薛平眸光阴冷,朝着那侍卫吩咐:“将这薛小世子拖到院中处置了,眼睛、舌头还有手脚筋和那处,都不必留下。”
薛平听完,只挣扎着过去抱住萧珩的腿,低声求饶,“谢公子,饶命,是我不识泰山,是我有眼无珠,求求你放过我……”
看见他手上的血弄脏了自己的裤管,萧珩皱了皱眉。暗卫见了,走过来忙将人拖了出去。
那薛平见求饶无望,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谢行之,你敢如此对我,我爹和我姑母是绝对不会饶过你的!”他双手扒地,可怎么敌得过武功高强的暗卫,挣扎着被拖走了。
萧珩怕他的惊叫声又吓到顾芷柔,他只往她那边去,将她颤抖不停的身子圈在怀中。一双大掌捂住她的耳朵,温柔得与先前判若两人,“阿柔别怕。”
可这话落在顾芷柔耳里却让她更加慌了,刚刚他说着处置薛平的话是那样冷酷,她分明还听见薛平说他在花楼中玩死过女子。可她心里却害怕得不敢反抗,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中,就怕惹怒了这位阎罗王落得个与薛平一样的下场。
萧珩听见院中的惨叫声停下来,将捂着她耳朵的手放开,却又附在她耳边轻柔地说了一句:“阿柔别怕我,那薛平这般欺辱你,我断然不会叫他好过。他若眼能视、手能写、口能言,必然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
听见他同她说这样的话,她有些恍惚,也不说话,只愣怔地点点头。
萧珩见她已不像先前那般戒备,只抬手帮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衣服,看着她涣散的眼,“眼睛能看见了吗?现在能不能走路?”
顾芷柔先是摇摇头,随后强压心中的恐惧,轻声道:“劳烦谢公子扶我起来。”
他见她如此,知她心中的倔强,将她从软榻上扶起。可方才受了惊吓,顾芷柔两腿发软,才走出一步便要往前倒去。
萧珩见状,只将她一把横抱起来。她没料到他如此动作,一时失重,只能紧紧环住他的脖颈。随后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你祖母怕是已在府中等急了,如果让你自己走,就是走一个时辰都到不了院门。”
被她紧紧搂着,萧珩唇角隐隐弯了弯,心头对薛家兄妹俩的恨意却更深。
后头跟来的暗卫已将他先前的马车安排在这小院的门口,见他出来,忙将马凳放了下来。那暗卫看见他怀中抱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心里一惊,并没有显露出来。
待在车驾前坐好,那暗卫听见车里的主子沉声道:“去贺府,快些。”他应了一声,挥鞭将马车往榆钱巷赶。
车里坐着的顾芷柔被马车颠得难受,感觉到萧珩朝她靠近,戒备得就要往角落躲,“喝口茶润润嗓子。”
她听见萧珩好听的声音,却迟迟不去接那杯子。
“你放心,我不是薛家那兄妹俩,薛薇也害了你,我不会放过她。”他的声音虽好听,但十分阴冷。
她迟疑着抬手,萧珩将杯子放在她手中。已渴了许久,她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马车停下了,“主子,到了。”
顾芷柔急着下马车,却被萧珩拦住了,“急什么,你看得见吗?”萧珩先她一步出了马车,转过身来扶她。怕别府的人瞧见,他们走的是侧门。
贺老夫人一早便吩咐了人在各个门前守着,守门的家丁见表姑娘回来了,忙去益寿堂里报信。
老夫人已急得哭了好一阵儿,她原先对小婉的话半信半疑,哪里会有人那么好心,愿意得罪薛家救她外孙女。贺家虽然铺子多,人手也多,可派去打探的心腹没传回半点消息,她便只能坐立不安地等着那谢公子的音讯。
眼下听见家丁来报,贺老夫人喜极而泣。贺承宣直往益寿堂外跑,怕走漏风声,祖母不让他亲自出去找人,他只能在府中待着,心里对自家表妹已担心得不行。
小婉跪在堂下,得了消息也趔趄着起身跟在自家表公子身后往外跑。
他们刚跑到花园里,却遇到了顾芷柔一行人。
此刻顾芷柔已恢复了些气力,由萧珩扶着往益寿堂的方向走。萧珩听着她在一旁指点,明知道路也未曾打断。
贺承宣见着自家表妹,顾不了那么多,直跑上去将她一把抱住。闻见表兄身上熟悉的梅花熏香,顾芷柔只靠在他怀里呜咽出声:“三表兄……”
见两人如此亲昵地依偎,萧珩在一旁捏紧了拳头红了眼。可眼下在人家府中,又怜惜她今日受了惊,他只能委屈自己,他在一旁沉声道:“贺三公子,我们先去老夫人那儿吧。”
见一旁还有外人在,贺承宣退开了些,一只手扶住顾芷柔,微微俯首,“多谢谢公子出手相救,如此大恩,贺某没齿难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