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 圣上传您去问话,许公公此刻就候在殿前。”小婉才说完, 顾芷柔脸却白了。
这事儿闹到陛下跟前,不知道会如何收场。
萧珩听了,却是不急,察觉到顾芷柔脸色的异样,他只轻拍她的肩背,站起身来。
路过小婉时,他撇过头同她说了句:“叫什么二殿下, 叫我姑爷。”
还没等小婉反应过来,他便推开门, 同那许公公说话:“公公稍等片刻, 三姑娘刚被救出, 方才忙着给她诊脉未曾梳洗,待我梳洗一下,再同公公前去。”
他的声音沉着,面色不冷不热,俨然与先前在殿中时不同。
许公公望着这位二殿下, 只俯首称是。
萧珩转身又进了殿中,随意寻了块棉布擦拭着头发,一边问顾芷柔:“在江州白马寺求的那枚平安符你可带在身上?”
顾芷柔不知他何出此言, 只皱着眉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萧珩像是松口气,先前在江州施计将这平安符给她,就是怕回了盛京城会有如今这样的是非。她暗着方丈的话带在身上,自然能少去许多麻烦。
他望着她沉声:“别怕,万事有我。我让人给你抬水沐浴,你好好待在殿中,待会儿我会叫谢允来带小婉去勤政殿,你将平安符交予她便可。”
顾芷柔如今不知陛下会如何降罪,自己只能倚赖他,又朝他乖顺地点点头。
萧珩转身出了寝殿,跟着许公公往勤政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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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外,只有宣和帝身边的另一位小内侍守着。
才走到门口,萧珩便听见自己那太子哥哥在里面哭诉:“父皇,阿柔原本是我先瞧上的,可母后不许,我本想让她给我做良娣,没想到却被二弟抢了先。”
宣和帝先前就被御花园中的事气得不行,如今听见储君儿子在自己跟前说这样的话,心中更是气恼,却只能强压着。
事情的真相尚未可知,兴许是那顾家的姑娘眼红自家姐姐不日将成为太子妃,而有意勾引也说不一定……毕竟这样的事,在后宫中也时有发生。
见宣和帝面色似有疑虑,太子只想趁水和泥,“父皇有所不知,阿柔从前就与我情投意合……”
许公公见自己跟前的二殿下气得脸都黑了,却不敢催他,可萧珩哪里听得萧琰如此往自个儿心上人身上泼脏水。他转头吩咐守门的内侍进去通报,将太子的话堵在口中。
萧琰本欲再言语几句,可还未开口萧珩已进了殿中。
“太子与我未来的王妃情投意合,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他话语七分沉着三分冷冽。
萧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父皇,若是阿柔与我不是情投意合,今日如何会单独去湖心亭中赴我之约?”
“哦,这就要问太子使了什么手段了。”萧珩知道顾芷柔前世今生都未觊觎过太子妃之位,心中自然是信任她的。
太子已起了怀疑,猜想到他兴许手中有什么证据,可眼下再改说辞已是来不及。
宣和帝坐在案前看底下两个儿子争得不可开交,只抚额揉揉脑袋。
见自己父皇面色不佳,萧琰识相地闭了嘴,如今轮到萧珩说了。
“我今日将阿柔救下时,并未看到太子在亭中,太子怎的一口咬定是阿柔单独赴约的?只怕阿柔若是早早看到太子在那湖心亭之中,会扭头就走吧。”
宣和帝皱着眉头听着,仍未言语。萧琰无言反驳,只望着他面露杀气。
萧珩却望都不望他一眼,“既然太子要往未来弟媳身上泼脏水,以逼人就范,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我到御花园时,只看见阿柔身边的两个丫鬟被两个身材肥硕的内侍拦住了去路,又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转头只望见她跌入湖中。太子猜猜,那两个内侍是从哪来的?”
萧琰有些心虚,却强自镇定,“我如何晓得。”
宣和帝坐在这皇位上已二十余年,如今听了二儿子的话,如何还猜不出背后的真相,心中对太子的不满更甚。
“巧的是,儿臣也没办法知道呢,”冷眼看了萧琰一眼,萧珩转头朝着宣和帝说:“儿臣的人追到掖庭时,那两名内侍已自缢而亡。”
萧琰心中自是理亏,却不愿认输,只在一旁争辩:“二弟如何知道顾三姑娘不心悦于我?”
“早就料到兄长会如此强词夺理,我已让阿柔的贴身侍女准备着随时面圣,父皇是否想召见?”萧珩朝着宣和帝行了个揖礼。
宣和帝沉默片刻,想着近年来越发嚣张的薛氏一族,还有眼前自己这个觊觎弟媳的二儿子,朝萧珩挥挥手点点头。萧珩转头遣了谢允去将小婉带来,回过头时,却看了自己那太子兄长一眼。
萧琰原先以为父皇会给自己这个储君留几分颜面,见他如今这般,心已凉了半分,只寄希望于待会儿她的丫鬟进来不要胡乱说话。
没一会儿,小婉被带了进来,天子威严,小丫头心中害怕,却强装镇定地朝堂上的陛下行礼。
“你且说说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宣和帝声音醇厚威严。
小婉自是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今日之事说了出口。
“过了午间,殿中的……内侍来通传,说是长公主殿下身边的内侍来寻我家姑娘。姑娘还留了几分心思,将人传到跟前,看着确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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