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姑娘这才带着奴婢和冬影一同去赴约,可离湖心亭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那位小公公便叫奴婢们候在那处,说是长公主殿下有些闺房话要同我家私下姑娘说。”
“可突然出现两人将奴婢们拦住,再然后奴婢就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奴婢偏头去望时,姑娘和那位小公公都不见了。”
听小婉将细节都一一交代清楚,宣和帝坐在案前脸却已经黑了,“太子,你还有何话说?”
萧琰狗急跳墙,只能在一旁争辩:“说不准是这小丫鬟胡说一通。”
小婉听了却也急了,只在堂下磕头,“陛下明鉴,我自幼伴在姑娘左右,今日所说句句属实,没有一字欺君。”
“太子说你家姑娘与他两情相悦,这可是真的?”
小婉在圣上面前虽紧张,却忍不住在心中鄙视了太子一番,空口白牙地乱说话,和自家主母曹氏生的那位还真是十分相配。
她愣了一小会儿,只又磕了个头,“我家姑娘与太子殿下统共只见过几面,且皆有旁人在场,绝无与太子有私情的可能,望圣上明鉴。”
萧琰望着地上的小婉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如今事情已真相大白,宣和帝怒火中烧,只朝着萧琰低斥:“身为东宫之主,你却德行有失,觊觎弟媳,还处处泼人脏水。事情败露却还强词夺理,日后如何做这天下表率。罚你大婚之前禁足东宫,旁人不得探视。下去吧!”
萧琰白了脸,向宣和帝行了个拜礼,一言不发地转头出了勤政殿,路过萧珩时却怒视他一眼。
见父皇没让自己走,萧珩知道他还与自己有话说,只向他行了个揖礼,“父皇还有话同儿臣说?”
宣和帝望望小婉,冷声说了句:“那个叫小婉的小丫鬟,你先退下吧。”
得了陛下吩咐,小婉磕了个头起身正要走,却被萧珩叫住了:“你家姑娘随身带着的那枚平安符,你可拿来了?”
小婉愕然,想起先前自家姑娘的吩咐,将袖中的平安符交予眼前这位二殿下手中,随后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如今只剩你我父子二人,父皇有话想同你说,”宣和帝停顿片刻,才又继续:“如今你们兄弟两个,为了个姑娘闹成今日这般模样。朕打算另外为你指婚,至于那位顾三姑娘,朕也会为她另寻一个好夫家。”
“父皇先看看儿臣手中的平安符。”萧珩将那平安符打开,承给宣和帝。
宣和帝从中拿出一缕发丝和一个写了生辰八字的布条,那纸条上写着的名字是谢行之,生辰八字却是二儿子的。他不知萧珩何意,只疑惑地望着他。
“我去江州时,机缘巧合救下阿柔便与她相识,彼时我不过一介商贾之身份,她都诚心相待。我与她约定好等她回了京城便要上门提亲。后来皇姐端午宴上给她下了帖子,她才知道我是这大周的二殿下,于是处处避着我。儿臣可是费了好些力气才让她去的选妃宴,然后又向皇后讨了她。”
他说完还自嘲地笑笑,这谎话说的真切又有理有据,宣和帝都信以为真。
萧珩见他那个模样,趁热打铁,“儿子只想娶她一人,父皇想一想,若是母妃还在,父皇可愿舍得母妃离开自己?”
宣和帝听了在案前沉思,却见堂下站着的自家儿子跪了下来,“先前父皇问儿子江州一行想要什么赏赐,儿臣如今想清楚了,儿臣就只要阿柔这一个王妃,儿臣只要她的真心。望父皇成全。”
第四十九章 色令智昏(甜!)
宣和帝望着下首站着的、与已仙逝的谢贵妃有五六分相像的二儿子, 心中动摇,却迟迟未应允,渐渐对前几日朝堂上的参奏心生怀疑。
若是在江州时二儿子就与那位顾家三姑娘情投意合, 那何来的断袖之癖一说。
他抬头望向萧珩, 眸色中充满试探:“若你刚刚所说都是真的, 那前几日与象姑馆小厮的传闻又是为何?”
早就料到宣和帝会如此问, 可如今流连象姑馆的官员还未查清,他已准备好说辞:“儿臣先前的确是去过象姑馆, 当时阿柔气我欺瞒她,对我避而不见。我心里烦闷,又不喜旁的女子,无人言说,想着到象姑馆寻个善解人意的小倌儿解解闷。”
这样的事,宣和帝自然是没办法派人去求证的。若真的将人派到市井查实,只怕皇室中出了个断袖之癖的二殿下的丑闻更会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
想到儿子的名声, 他只能让步,“罢了, 若你是真想娶那顾三姑娘朕也由着你了。只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 难免会传到各个命妇耳中, 你若是不介意,朕也没什么好说的。”
宣和帝一阵头疼,抬手抚额,“还有那顾三姑娘,今日你寻个由头将她送回府, 你们成婚前,她就不必进宫了。”
萧珩原先想着,就算自己父皇不提此事, 他也是要提的。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她还是早些回顾府好些。
向宣和帝行过礼,萧珩便退下了。
承乾殿的净室中,顾芷柔刚刚梳洗完。
此处是萧珩的寝殿,想到自己今日用的物件都是他曾用过的,她有些羞哧。可刚从净室中出来,就见他殿中的床榻和被褥全被人换成新的。
皇家子弟讲究也不奇怪,可原先那床榻木材用料是极好的,雕刻工艺也精美得很。就算木料被湿衣浸湿过,眼下天气这般好,拿到院子中晒晒也是可以的,怎的说换就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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