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自己虽与萧珩有了指婚的圣旨,可久久待在他的寝殿之中,自是十分不合礼数的。是以小婉帮顾芷柔绞过头发,便唤来了承乾殿的内侍。
瞧着先前被自家殿下抱进殿中的女子已然苏醒,还长得一副仙女般的美貌,先前守门的内侍小贵子只迅速地望了眼前的贵人一眼,随后便低下头,“姑娘寻奴才过来可是有何吩咐?”
顾芷柔也瞅了一眼跟前站着的小公公,心中不禁感叹,难怪宫中会传出他断袖之癖的传闻,从自己进到这殿中,到如今见到的这些个内侍中还没有一个是生的不好的。
她心中不禁猜想着他兴许真的不只是喜欢女子,她细微的表情被一旁的冬影瞧见了,冬影愕然不知该如何向自家姑娘解释。
看着眼前的小内侍,顾芷柔温和地吩咐着:“二殿下不知道何时才回来,我和我的婢女先回永乐宫去了,烦请小公公向二殿下通报一声。”
望着眼前这个温柔貌美的顾三姑娘,小贵子只恭敬地回话:“奴才斗胆请三姑娘再等候片刻,主子去勤政殿回话,应当快回来了,若是主子回来后向小的要人,小的可担待不起。”自家主子那脾气,他可不敢招惹。
听了他的话,顾芷柔只能作罢,约莫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她终于坐在软榻上望见那个高大挺拔、面容冷峻的男子迈进了寝殿的房门。
见她已换上干净的衣物,先前被湖水冻得发青的面色也红润了几分,他放下心来,朝她坐着的软榻几步走过去。
“你回来了?”先前在勤政殿中的事,小婉回来时已同自己说过。太子是如何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想毁自己清誉的事儿,她自然都是知晓的。如今见他终于回来,只想早一些离开,自然好半天只蹦出了这句话。
萧珩却摸摸她的小脸,恨恨地说:“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担心担心你郎君我。”
他突如其来的不正经,却是将她惊得直愣住。下意识的望望一旁站着的两个小丫头,红着脸怒斥他:“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整日里胡乱说话!”
萧珩最喜欢看她被自己逗得这副脸红耳热的羞怒模样,只朝她笑笑。
顾芷柔将他的手撇开,朝着他说:“我该回永乐宫了,再晚一些,二姐姐该着急了。”
“你当真觉得她会担心你?你这么半天没回去,她不也没来寻你吗?只怕你回去了,她还要因太子跳下水中救你的事迁怒你。”
他说的这些自己何曾不知,但眼下不能再待在承乾殿中了。
见她缄默,他只帮她捋了捋发丝,转头吩咐一旁站着的两个丫鬟:“你们回永乐宫将姑娘的东西收拾好,二姑娘问就说阿柔还在昏迷,我将她送回顾府养病。”
“是。”得了主子吩咐,冬影先应下来,可小婉却站在一旁不动。
冬影见此情形,忙扯着小婉出了承乾殿,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你个倔丫头,姑爷也是为了咱们姑娘好。这是怕二姑娘为难姑娘才叫我们去的,你倒好对着大周二殿下甩脸子。”
听见她的话,小婉瞪大眼睛望了望她,“叛徒,咱们姑娘还没嫁他呢,你就叫他姑爷,你到底是哪边的。”
冬影无奈笑笑,也不同她争辩,只拽着她往永乐宫去。
下午那事发生时,顾梓莹正陪着自己未来婆母薛皇后喝茶,听见宫人急匆匆来报。先前对着自己还和颜悦色的皇后顿时黑了脸,借口要小憩将她遣走。
顾梓莹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得这位尊贵婆母的不快,直到回了永乐宫她才知道御花园中发生了何事。
自己那个三妹妹落水,未来夫君和小叔皆跳下水救她。后来,两位皇子还去了宣和帝的勤政殿,太子没过多久就回了东宫,听东宫的内侍说,太子是受了凉回东宫休养、闭门谢客。
自己的心上人、大周尊贵的太子殿下因自己那位卑贱的三妹妹而生病,婆母因为这事冷落自己,如何能叫她心中不恨?她自然而然地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在自家三妹妹身上,可左等右等却只等回她身边那两个小丫鬟。
“二姑娘,我家姑娘如今落水仍在昏迷中,二殿下得了圣上旨意遣了人送她回顾府,吩咐奴婢们回来收拾东西。”小婉见顾梓莹开着正殿大门,猜到她是在等自家姑娘,忙跑过去向她通禀。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到了顾梓莹耳中,这话却是另一个意思。
听见一个奴婢都拿什么圣上、二殿下的压自己,顾梓莹脸已经黑了,却顾忌着如今还身处宫中,只能将怒气装成是关心与大度:“妹妹可有大碍,我这个做姐姐的去看看她吧?”
小婉听了,只寻个借口:“二姑娘金尊玉贵的,下月就是封太子妃仪式,还是别劳累了,过了病气可不好。二殿下已寻人给姑娘诊过脉,姑娘并无大碍。”
顾梓莹只压下心中恼怒,“那我便放心了,你们去收拾吧,别叫二殿下久等。”
小婉听了如释重负,将行囊收拾好,同冬影又回了承乾殿。
被肮脏的湖水浸湿还未曾沐浴,如今烦心事都解决了,萧珩只觉得周身黏腻难受得紧。他步入净室中,迎面而来的却是顾芷柔沐浴过后弥留下的淡淡女儿香。
心中烦闷登时少了大半,他解下衣物悠闲地泡起澡来。
顾芷柔听见净室中的水声,脸都羞红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在殿中踱步,走到净室门口,却撞上沐浴完只穿了中衣便出来的萧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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