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姑娘,王上已命我等备好车马,您若是收拾好了,便可以出发了。”
顾芷柔转头应了句:“好,我这就来。”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到塔拉手中,“我们大周,将相处得好的小姐妹称作是‘手帕交’。你是离国公主,可我如今只有这小小手帕能赠予你,若日后你我还有机会再见……”
她还未将话说完,就被塔拉打断,她抢过顾芷柔手中的帕子,“说什么鬼话,你我日后定然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小公主心直口快,顾芷柔只温柔地笑笑,“塔拉说的对。”
“我送你。”塔拉终是又将自己先前放回箱子中的那个手镯找了出来,给顾芷柔带上。
而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出了帐子。
青唐嵇祥的人已守在帐子外边,见她们出了帐子,连忙迎上去。
“公主,王上说……”那侍从低眉顺眼的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却是让塔拉给误会了。
这位尊贵的离国小公主一下子着急了,趾高气昂地扬起脑袋说话:“哥哥是不是又不让我去送阿芷,哥哥他真是离国最大的白眼狼。塔拉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
她说得正起劲时,那侍从不敢随便将她打断,好半天才颤巍巍地开口:“公主误会了,王上为公主准备了自己的亲卫,此刻便候在王帐外边呢。”
塔拉一时语结,只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家哥哥何时变得如此开明。
顾芷柔笑着摇摇头,拉着她转身往王帐外围走去。
到了车马等候处 ,塔拉和顾芷柔同乘一辆马车,萧珩则独自乘一车,一行人往东面的树林处走。
侍卫穿的是寻常百姓的衣装。
过往百姓只以为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行,并未曾过多侧目或是驻足围观。
因随从多些,一行人走得慢,足足走了两盏茶的时间才到了那片林子边上。
可那车驾才刚刚停稳,树林中就杀出十几个黑衣人来。
那些离王亲卫得了自家王上的吩咐,只死死护在塔拉和顾芷柔的车驾旁边,可余下的一些侍卫却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两方的人缠斗得紧。
而后,顾芷柔望见谢允带着四个从前自己身边的暗卫,从车队后边冲了出来。
他们一路杀了几个黑衣人,而后将萧珩团团围住。
萧珩望了眼顾芷柔的方向,见她有离王的人小心护着,便稍安下心来,可仍往那边盯着。
那些人的目标是他,他此时过去寻她,只会让她更危险。
“主子,后方似还有人来。可是离王给我们设了计?”谢允紧紧护在萧珩身侧,同他耳语。
萧珩眸色沉了几分,露出几分杀气,可语气笃定,像是一早就知道般:“不是离王,只会另有其人,不过,他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果然,正如谢允所说,他们刚刚把黑衣人击杀完,那位与他们在战场上面有”过节“的赤奴将军,立刻带着自己的人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那位赤奴将军才刚刚站定,便举起弯刀直指向萧珩,声音隐含三分嘲讽:“珩王殿下,别来无恙啊,这些日子在我燕城如鼠蚁般苟且偷生的日子,过得可还习惯。”
萧珩站在原地,面色不改,也未有一语。
可与顾芷柔站在一处的塔拉却先着急起来,“赤奴,你再说一遍,你说阿芷的兄长是谁?大周的珩王?”
那赤奴只站在原地,冷哼一声:“他身边的便是珩王从前的副将,公主如今还觉得末将说得有假?只怕你身边那位阿芷姑娘,身份也是假的吧。”
顾芷柔只低下头,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只因她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小公主,是一旁站着的那位赤奴将军的心上人。
如今不是动手的好时候,她忍了又忍,还是同身旁的挚友说下一句:“塔拉,我不是有意骗你,若是将真实身份告知你,我和他都会有危险。”
可她这番解释到了塔拉耳中,却没半点儿分量。
一时气急的小公主开始恶语相向:“你只怕就是个珩王的普通姬妾吧?宁愿回周国做妾,也不愿留在我哥哥身边。你又何来的信心,觉得我离国会拿你来要挟周军?”
顾芷柔只望着她,“塔拉,我知你如今气我欺骗,可我有我的苦衷,你……”
塔拉却直皱着眉望她,仍旧气她欺骗自己。
一脸失望又愤怒地望了顾芷柔一眼,没再搭理她,塔拉径自往车下走。
可她才将头探出车厢外,东面林子里便霎时飞出一支冷箭来。
顾芷柔一直望着她,自然便瞧见了那支朝着她脑袋飞过来的利箭。
塔拉背对着树林那面,自然没有察觉,她只望着不远处站着的赤奴抢过一旁士兵的箭弩,搭在手上朝向她。
正犹疑之时,她却被顾芷柔扯回了车厢中,那支利箭愣生生只擦过她的手臂落下。
“塔拉,你可有事?”而后她只见顾芷柔抓住自己焦急地询问。
顾芷柔想来也好笑,这般凑巧地将她救下,如今已是第三次。
知道她先前是生自己的气,才让想杀她那人有机可乘。何况是自己有错在先,如此一想,顾芷柔便更没有理由再同她计较。
塔拉愣怔了好半晌,树林那边却响起一阵痛呼声和一人从高处摔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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