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书房,乔泠之也是第一次来,她认得姬放身边的佑安,是个清秀儒雅的书生模样,可他见了自己似乎神色有些慌张?
待乔泠之走近,却又瞧不出有丝毫的端倪,佑安笑嘻嘻道,“夫人,您怎么来了?”
只不过,这声音似乎太大了些,书房重地不该更清净才是吗?
乔泠之给他看了手中的食盒,“我来给夫君送吃食。”
佑安将她拦在身前,“这样的小事怎么能劳烦夫人大驾,您给我,我替您送进去就是了。”
他有心不让自己进去,乔泠之也能理解,毕竟这是姬放处理政务的地方,而她,还是相府待观察人员。
可她总觉得,原因不会这么简单,但她还是打算将食盒交给佑安。
突然,书房门由内打开,开门的不是姬放,是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子,穿着不像府中下人,倒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未等佑安替她说明,女子道,“是嫂嫂吧,快请进来。”
女子满面笑容,可乔泠之确确实实感觉不是太好,她眼神与甫青时又不一样,若说甫青时自持身份情绪内敛,那么这位就是高傲摆在脸上。
乔泠之颔首,越过她进了书房,殊不知后头的女子看她的眼神带了不善。
姬放看着乔泠之,嘴边是恬淡的笑,在书案前,仔仔细细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好,有股子岁月静好的享受。
“嫂嫂饭菜可送晚了,方才姬大哥才吃了从南街万顺斋带回来的点心,怕是吃不下了呢。”
万顺斋是京都老字号了,祖上曾经是专门为皇帝做御膳的,如今万顺斋仍是做的皇亲贵族的生意,一碟点心价值百十两,且每日限量供应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乔泠之没理会她,看向姬放,疑惑道,“夫君,这位是?”
她什么也没做,甚至很有礼貌地询问,可赵尽珂就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随即也将视线投向书案后坐着的姬放。
“这位是我老师的女儿,姓赵名尽珂,你我成亲以来这段日子,她与老师并不在府中,今一早回来的,恰你也过来了,日后在府中好好相处。”
这是乔泠之听过的,有史以来,他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她与赵尽珂双目对视,对方微抬了下巴。
“夫君,这是我新学的紫参野鸡汤,十分补身体,就尝一口好不好?”这话已含有撒娇的意味。
姬放想起那天的喝的汤,苦涩的味道似还残存在嘴里,他摇头,“我吃饱了。”
赵尽珂笑意更浓,上前将乔泠之摆好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原封不动递给她,“我已在这儿耽搁姬大哥大半天时间了,嫂嫂与我一起走吧。”
乔泠之流连地看了姬放几眼,姬放并无话说,才同她一道出门。
出了外书房,赵尽珂就和她说起家常来。
“我与姬大哥一同长大,之间说话做事难免随意些,嫂嫂可莫要见怪。”
“因我父亲与姬大哥有师生之谊,他为人重情义,难免对我多照顾些,嫂嫂入府也有些时日了,想必也知道姬大哥的好了,用不着我多夸了。”
乔泠之一直目视前方,嘴挂浅笑,一副仔细倾听的模样,这位赵姑娘的意思,她大概也清楚了,言语中一直强调她与姬放青梅竹马,又对她有多好,只是不知道姬放心中想法是否如此。
前面岔路小道上,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谁?”
她问的莫名,赵尽珂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见了人心中了然,随口答道,“该是来见姬大哥的。”
那个人其实乔泠之认识,是荣安侯府庶公子方定州,她的疑惑点在于为何这个时候他会出现在姬相府。
回了镜花苑,乔泠之仍是觉得奇怪,吩咐舒云去前院盯一盯。
没多久,舒云就回来了,禀道,“奴婢在外头等了一刻钟的功夫,就见夫人说的那位公子,气冲冲出了来,脸色很是难看。”
乔泠之又陷入思索,不过很快便联想到了不久之后的殿试,听闻方定州在上月的会试中一举得了会员,想来今日登门相府,是想要投入姬相府做门生,殿试若得名次,便能为姬相所提携,由此高升。
这样的想法没错,可为何舒云却说,瞧着他似乎与姬放闹掰了?
她与方定州倒也说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不过是在万佛寺时,他曾好心为自己撑过回伞,后来见过几次,说谈间性子也极合得来,二人之间以朋友相称。
第10章 你要来一块儿吗?
这几日兰山带着几个丫头们都在库房里收拾东西,还未收拾妥帖,兰山手上捧了件白狐裘皮大氅进来,“夫人,奴婢瞧着这件大氅实在太旧了,是否还要留着?”
乔泠之的眼神落在大氅上,就移不开了,她将大氅接过,细细察看,小心抚摸,虽年成已久,可毕竟是珍贵的白狐裘,触手生温,柔软不已,“其余东西都能丢,唯独这件不行。”
即便兰山不解,可也听从她的吩咐。
翌日天气晴好,乔泠之忽然嘴馋,想起了醉仙楼的蟹酿橙,酸甜可口,香气淡雅,当下便带着舒云兰山直奔醉仙楼去了。
殊不知她的行踪都被赵尽珂掌握在手中,她一出门,赵尽珂就往外书房去了。
姬放双眼微眯,里头蕴藏着的是无边的危险,看着书案前站着的赵尽珂,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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