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走得太近,如临深渊。
“可惜了!”
时雍感慨一叹。
赵胤看来,目露询问。
时雍道:“可惜了白马厂督一副好皮囊。”
她期待地看着赵胤,希望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点点的不悦。
不料,赵胤抬抬眸,却道:“是不错。”
时雍哑口无言。
她怀疑赵胤也喜欢美男子,从他像搜集卡牌一样搜集貌美侍卫就可见一斑。这人不会也是个颜狗吧?
那往后,他俩是不是可以像好兄弟一样,共赏人间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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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去陪阿伯里议事,时雍同郑医官一起看来桑。
这位小王子的情绪平静了许多,看上去仍是有点狼狈,但可能确实太累,倚躺在靠墙的榻上,衣裳微敞,双手被铁链锁住,睡得很香。
看他所处的环境,衣着,几上摆放的吃食,赵胤没有再有意为难他,但是来桑和乌日苏不同,乌日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翩翩公子,来桑却是一个可以举起百斤大鼎的勇夫,该有的戒备一样不少。
“郑医官,要不我们等会再来。”
时雍不想把他吵醒,可是她话音未落,沉默的来桑就睁开了眼。
看到时雍,他眼里的惊讶与狂喜几乎同时冒出。
可是,只维持了一瞬,他又拉下脸,变成了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贱样。
“他没有为难你吧?”
时雍知道他问的是谁,摇摇头,瞥一眼懵然不知的郑医官,岔开话道:“我和郑医官来给你换药。”
来桑态度好了些,“他来就成,你何必来。”
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时雍道:“那我走吧。”
来桑本就想要看见她,闻言一下子就慌了,动作比嘴还要诚意,身子站起来,手腕上的链条抖得铮铮作响。
“不准!”
吼完,他似乎又发现自己是个阶下囚的事实,秒变脸色,低头看了看自己肿胀的腿,“你走了我的腿怎么办?”
“不是不愿治吗?”时雍笑话她。
“治。我怎么不治?”来桑不服输的性子,最怕别人激他,“等我伤好,还要找赵胤决斗呢。”
决斗?
时雍想到赵胤,摇头失笑。
他会为了一个女子和来桑决斗,那就有鬼了。
“阿拾。”
来桑难得正经叫时雍的名字,见她看来,眼神凝重地道:“你可否替我打听打听,无为的下落?”
无为是和他一起被俘虏进来的,可是被囚后,来桑一次都没有见过无为,问乌日苏他又不愿意,因了时雍在兀良汗大营和无为有几分交情,他宁愿把这事托付给时雍。
“不肖你说。我问过了。”
时雍刮开他腿上的敷料,看他分明吃痛却紧抿嘴唇,一声不吭的样子,扬了扬眉梢。
“无为很好,活着。”
关在囚室里的人,只要活着就是很好了。
时雍说罢,看来桑不放心的样子,又道:“兀良汗派了使臣来和谈,说不准过些日子,晏兀两国就不打仗了,等着吧,你们都能平安回去。”
没想到,一听这话,来桑整个愣住,身子突然瘫软。
“这就不打了?”
时雍抬抬眉,“你当真好战成瘾?”
来桑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询问,喃喃道:“那我父汗会如何处置我?”
这场战争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除了时雍是一个变数,来桑也确实没少帮南晏的大忙,巴图此刻恐怕杀了儿子祭天的想法都有,时雍还真不敢想,来桑回去后,巴图会怎么收拾他。
上次的鞭伤触目惊心,尚未痊愈。
下次,怕是得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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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伯里是午后走的,赵胤没有相送,回书房写了一份军情奏报,快马加急送回京师。
在南方闹瘟疫和匪患的时候,赵胤的奏报无异于雪中送炭。
光启帝和众臣在京中对永平战事多有商议,已预备了用一年或是更长的时间来打这场仗。宫中张皇后为彰显与百姓共克时艰之心,裁减宫中用度,带头捐献私房财物,连为腹中小皇子准备的衣帛花销也大大缩水。朝廷大员、皇亲国戚、内外命妇和女眷们也纷纷效仿张皇后,筹集军资,上上下下齐心协力……
冷不丁得到捷报,光启帝兴奋地自病榻而起,亲自手书赵胤:
“爱卿不负朕之所望,待凯旋时,朕定要好好嘉奖你和一众武将。兀良汗议和之事,朕准爱卿所言,是战,是和,且看兀良汗诚意。然,朕心所想:民生多艰,能不战是大幸,但巴图野心勃勃,兀良汗近年蚕食漠北草原诸个部落,与北狄分庭抗礼,早已生出狼子野心。此番在卢龙折戟,巴图纵是为了两位皇子不得不和,内心恐生怨怒,晏兀两国若想再复旧日之好,怕已不能。故朕旨令爱卿,不论是战是和,定要给他些颜色……
先帝有言:制于人方能免受制于人。敬告巴图知晓,和平方是坦途,为两国百姓谋福祉,方是为君之上策。望其念及两国先辈之谊,收敛野心,否则,朕必效先帝北伐……兹事体大,非危言耸听矣。”
送往卢龙的旨意尚在驿站,光启帝便收到天寿山传来的消息。
——宝音长公主于今日启程出游,北上卢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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