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给了她两日期限,说好听是让她想一想,其实就是让她按照他的意思去做,指证殷铮。
殷铮的确对她很坏,可是对东陵的百姓来说,却不能没有他……
“我知道了,”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不能久留,咱快些说话。”
“成。”小川倒也爽快,当即点头。
沈妙意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伸手送去桌山,指尖摁着往对方眼前推了推。
“这就是还元丹?”小川手一伸,那小盒子便落在掌中,拿去眼前翻转着。
他看了看沈妙意,似乎没想到人这样爽快的把东西交了出来,到底是无价之宝,不是一般物什。
“是。”沈妙意应着。
小川不客气的把东西收下:“行,就这么定下了,我送你去东番。”
得到回应,沈妙意看看外面天色,还在下着雨:“我要回去了。”
小川站起,给人伸出一个胳膊肘:“脚疼,可以扶着我。”
沈妙意抬头看着,还是那张黑脸,却觉得他和之前不一样。先前见他,总是一副低微的姿态,话也不太说。
“你和殷铮做了什么交易?”她突然好奇了。
“不能说,”小川的手肘没有收回,看着屋外的雨帘,“总之不是救人。”
沈妙意犹豫一瞬,终把手搭在人的手肘上:“谢谢你。”
“慢些走,你到了前街就租一辆骡车回去。”小川道,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真是不怕死的买卖啊!”
沈妙意手扶上门框,重心全用在那只好的脚上,闻言撇了下嘴:“杀头的生意有人做,亏本的买卖无人干。先生可不怕死!”
他个东番巫医敢和殷铮谈买卖,还说自己怕死?
“这样说嘛,也的确是,”小川把人扶出门去,“富贵险中求。”
有人过来,往小川手里送了一把伞,随后便悄悄退下。
这里是一处普通的民宅,藏在一条深巷中,寂静的没有一丝动静。
沈妙意到底是没知道殷铮同小川的交易,不过这些她也不在乎了。目前就是贺温瑜的事,只是不想站去他一旁,便要对她下手,大盛朝的储君居然这般的心胸?
他想搬到对手,不是凭本事,而是暗地里的龌.龊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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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天已彻底黑透。
沈妙意换了干净的衣裳,莲如端着姜汤送到她手中。
“怎会这样?”莲如忍不住抽泣出声,抬手拭着眼角,“出门时还好端端的,人就这样淹死了?”
手里捧着姜汤,沈妙意自然也想起车厢的那一幕,莲青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喊叫都没有一声。晚上回来时,说是人淹死了。
在布庄时还嚷嚷着布料好看,一副雀跃,短短时候人就这样没了。
“莲如,你去收拾一下,莲青喜欢的东西、衣裳,都给她捎上吧。”
到底是活生生的人命,就算是殷铮派来的,可那也是为主子办事。苦命人罢了!
莲如应下,脸上全是悲伤,好姐妹突然毙命,心里根本无法接受。
屋里静了,沈妙意喝下姜汤,整个身子暖了。
如果不是小川,她可能和莲青一样,沉进湖底了。贺温瑜当真心狠,莫不是怕她将那日的话说给殷铮?
由此,足以看出这人心胸多么狭隘。
门开了,刘盖从外面进来。
“妙姑娘。”他对着沈妙意弯了弯腰,随后对身后挥挥手。
几个下人端着托盘进来,一溜儿的放去桌上,完事儿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一会儿泡脚的药水就会送过来,姑娘真是福大命大。”刘盖感慨一声,上下打量着沈妙意,“你哪里不舒服,可得说出来。”
沈妙意笑了笑,脸上略显疲惫:“就是受了些惊吓,别的不打紧。我也没想到会从里面甩出来,幸亏当时是草地,又下了雨。”
“谁说不是?”刘盖赶紧接道,不禁又骂了声,“这些混账饭桶,出门儿这样的小事儿都办不好!”
沈妙意只道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至于马车的事儿,她相信殷铮一定会查。也不知道这对皇家的表兄弟会不会翻脸到明面儿上?
刘盖有心留下来多和人说几句,便又道:“主子过两日要去东海,这次去也不知道多凶险?”
“凶险?”沈妙意问,微微抬脸,“不是同太子一起过去查看布防?”
“姑娘也信?”刘盖摇头笑笑,双手搭在一块儿,“东海中有一海岛,被海寇占了做老巢,太子带着皇上的口谕,让主子去除掉岛上贼寇!”
“上海岛,那就是海上作战?”沈妙意吸了口气。
她听殷雨伯说过,海战不比陆战,受环境影响很大。那些海寇占了海岛,那么殷铮就要从海上进攻。对方占据天时地利,东陵将士要想登岛,困难可想而知。
一般都要提前准备很久,哪有这样仓促上阵的?
“那倒是有些凶险。”如是说,沈妙意觉得这是贺温瑜的报复。
刘盖也是无奈叹气,脸上真真的忧虑:“小主子他何时上过战场?太子这样实在……”
沈妙意这才想起殷铮的话,他说要给她带回最大的海珠,想来便是那海岛上的贼寇宝库。
他想把他的战利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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