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位苏墨言,想到他的出身,系统觉得还是有必要把他拉到顾准这一个阵营来,这可是妥妥的助力啊,用的好的话还会是个神来之笔。
事情敲定之后,苏墨言本来还打算约顾准一道用饭,只是顾准想到连将军还在府里等着,不好在外逗留太久,告辞过后便领着两个人回去了。
将邓季文送去客栈后,顾准又认命地将沈元彻送去住处。
只是刚出了客栈不久,沈元彻便耐心告罄了,斜眼看了看顾准,道:“我实在很难理解,你为何会跟邓季文这样的人凑在在一块。”
要沈元彻说,这个邓季文分明一身缺点,胆大包天不说眼皮子还特别浅,他也就仗着自己与顾准关系好,所以才如此嚣张。就按他这个脾气,要在京城的话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有本事跟自己叫板?嫌命长了不是。
顾准却没有嘲讽他,认真道:“原先高家未倒时,高修文仗着家中权势多番找我的茬,也是好笑,那会儿学堂里头除了邓季文,竟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
他也知道邓季文当时帮他只是因为同仇敌忾。邓季文品行一般,但却格外得仇富,高修文言语羞辱了他一次,他便一辈子记在心里,从此与高修文势不两立。只是那又如何,事实便是,邓季文是当时唯一一个愿意帮他的人。
患难之交,沈元彻心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换我我也站在你这边。”
顾准摇了摇头:“立场不同,换了你说不定就是下一个高修文了。”
沈元彻撇了撇嘴:“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
既都已经摊开来说了,顾准便不藏着了:“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可你如今接近我,不过是想要让我押题罢了。”
一针见血。
沈元彻狡辩:“那我之前还开导过你。”
“多半是因为你有求于我师父。”顾准道。
会心一击,沈元彻感觉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但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屁,难得顾准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这还得多亏了府试的榜。于是乎,沈元彻决定主动出击:
“你不能总这么想,我承认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但我从来也没害过你啊,且很多时候我都是抱着好意来接近你的。或许你觉得我瞧不上邓季文是因为偏见,可你如今对我又何尝不是偏见呢?我就闹不明白自己就究竟哪点入不了你的眼了?”
“……”顾准默然。
仔细想想,其实事实也如沈元彻所说那般,他也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单纯的不讨喜。
沈元彻委委屈屈:“你在看到邓季文缺点之前先看到了他的优点,却又在看到我的优点之前先认定了我的缺点,何其不公!我一个堂堂秦王.府世子爷,都这般屈尊降贵了忍着那个邓季文,让他在我头上撒野,你却还觉得我讨人厌吗?我究竟哪一点讨人厌了?”
沈元彻说着,彻底瘫在马车中,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他前十几年凭着自己这张脸所向披靡,哪怕在皇宫中也未逢敌手,偏偏在顾准这儿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叫他如何不沮丧?
当然最重要的是委屈,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嫌弃成这样呢:“我只是单纯的想跟你做朋友,仅此而已。”
顾准看了他一眼,沈元彻瘫在那儿着实有些可怜,哪怕顾准觉得他烦,甚至想着他多半是装的,可也依旧心软了几分。
“你……”顾准欲言又止。
沈元彻自己这一波装可怜实在装对了,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什么?”
顾准眼角抽了一下,重归于嫌弃:“没什么,你太吵了。”
差点被骗了,顾准心中警惕,悄悄离他远了些。
沈元彻挺直的肩膀又塌了下来,唉……白装了,这人怎么如此铁石心肠,就是他皇伯父看到他这样子每每都于心不忍,怎么到了顾准这儿就不行了呢?
不过,顾准越是看不上他,沈元彻就越想黏上去,他就不信了,就是个冰块也该捂热了。
把沈元彻送回去之后,顾准才终于回了廉府。德叔听说他考中了榜首,直说要庆贺庆贺,顾准本来想与她们说自己明日参加完论辩之后便会告辞,但见德叔如此替他高兴,话也说不出口。
他不提,廉将军仿佛也像是忘了之前的话一样,反而叫她安心在这里住一下,弄得顾准一时也摸不清他到底做何想法了。
罢了,还是明日再说吧。
府里就这么几个人,可晚上还是热热闹闹地庆贺了一场。顾准喝了点清酒,脑袋有点晕乎乎的,擦洗过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翌日起身,天已经大亮了。
顾准赶忙梳洗,用过早饭又匆匆出门。车夫打听清楚了清河书院的位置,不消多时便带着顾准过去了。
顾准本以为在书院外头还要解释一番,却不想他报了名姓之后直接就被放行了,还被引入了正堂。
顾准过来时,见苏墨言已入席。四目相对,两人皆微微点头示意。
没多久,论辩便开始了,这次的辩题顾准见了之后便挑了挑眉,这辩题,对他而言未免太熟悉了些。
第43章 新法 义仓之法为何式微
今日这几位先生辩论的正是义仓一事。
大梁建国之处便定立了义仓之法, 只是义仓比之常平仓之类粮仓又有不同,乃是民间自发办的仓库,所存粮食也是百姓自愿缴纳进去的, 虽说仓库中的粮食各地官府那边都有记录, 但其实官府并不涉及义仓的管理, 管理义仓的大多都是一村之长, 又或者是附近的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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