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然也不想自己孙儿受苦。但听到宫人回话说,如今秦王下了值就跑去儿子那边,休息的时候一天有半都带着儿子的书房里头,父子见面的时间比以前不知多了多少倍。太后知道他们父子关系差,也想借着这件事情看看秦王能不能回心转意,所以便当做不知这件事情,随他们父子闹去了。
这一仗,秦王大获全胜。
等沈元彻再看一下他父王的时候,便看到他父王笑得更加“和蔼”了。
“方才没背出来的那两篇文章,每篇抄二十遍。”秦王吩咐。
沈元彻满脸错愕,二十遍?!
秦王继续:“仔细抄去吧,抄不完不许午膳!”
说完,秦王又警告了一句:“这回你便是告到皇上跟前,告到太后跟前也不顶用了,老子有的是法子治你!”
沈元彻:“……”
他这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邪霉?当初还不如直接留在盐官县呢,留在那儿他也用不着受这份苦了。
秦王下了这么一个硬性标准后,竟每天都能抽出不少时间来强迫沈元彻执行。这会儿比的就是谁更有耐心,显然,跟沈元彻比,秦王到底技高一筹。沈元彻就算动再多的歪脑筋,在他父王的棍棒面前也不得不屈服。
看着这厚厚的一沓书,沈元彻当真是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他真应该一开始就留在盐官县呢。
跟顾准分开的第一个月后,沈元彻就后悔了。
远在盐官县的顾准也很快发现,自打回了京城之后,这两人的书信都比从前少了许多。苏墨言他知道,人在苏家行事必定要注意不少,可沈元彻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么快就被秦王辖制住了?
但后来收到了一封信,发现还真是。
信还是苏墨言写的,信上说,沈元彻最近日子过得不太安生,天天被他父王拘在院子里面读书,等闲出不来。且秦王也不愿意他从外面多有联系,并规定除非他功课读的好,如若不然不能写信,沈元彻如今为了给顾准写一封信,正耐着性子在王府里头苦读呢。
当真是苦读,身心俱疲的那种。
不爱读书的人被人用这种极端的方法逼着读书,那可真是度日如年。
顾准匆匆看完后,又在后头看见了苏墨言的几句话。
他收了信,低声一叹,看来苏墨言在京城里头过得也不佳。
此事顾准注定管不得了,他如今又一桩新事儿,便是他的生辰礼快要到了,这两日李夫人一直在忙活此事。这过生辰也是人生一桩要紧事了,李况对自家弟子的生辰礼可谓再重视不过了。美中不足的是,他弟子的字不是他取的,这点实在遗憾。
生辰前一日,李况将顾准叫到书房来,从抽屉里取出珍藏已久的一张纸条。
“打开看看。”李况示意。
顾准接过,有些不明所以地展开了纸条。
纸条微微有些泛黄,看来也不是近来之物了。打开之后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允之。
李况喟叹:“我本想待你及冠礼之后亲自给你取字的,只可惜被圣上捷足先登了,急不可耐地给你先定了下来。去年他来盐官县见了你之后,便为你定下允之二字。”
顾准听着只觉得奇妙,圣上竟然给他取了字?他的字是圣上取的!
虽然如今他还什么都不是,可顾准恍惚间竟有种自己很是了不得的错觉。
第112章 生辰 赶在入冬前入京
莫名其妙的得了一个字, 虽然看上去一点用处都没有,但顾准忽然觉得自己身价倍增。
但这样莫名其妙地自豪感,顾准迎来了自己的生辰礼。
这次的生辰礼, 李况可算是下了不少的心力, 极尽所能在盐官县里头给顾准办了一场最好的生辰礼。盐官县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论是官吏, 士绅亦或是商贾, 李况都请过来了,想让他们一同见证他徒弟又长一岁。去年顾准先是在外头被人追杀了好一段时间,带回来之后李况又忙着盐场与太子一事, 生日一事也不就匆匆略过,并未多留意。可青年不同了, 没有外人打扰,李况想给弟子一个热热闹闹的生辰。
即便办的如此隆重,李况却还觉得不够。
他出身京城李家,虽说家中清贵,但底蕴就放在那儿摆着,从小到大李况用过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 当年他的及冠礼可是在京城里头办的, 多少达官显贵都跑过来观礼。如今他的弟子却也只能在这小小的盐官县里头匆匆地办一场生辰礼了,虽说这十八岁的生辰比不上及冠,但是在李况看来就是委屈了。李况口中的不尽如人意,却让盐官县一同观礼的人啧啧称奇。他们可算看明白了李知县对这个弟子是有多器重了,这般大手笔实在是叫人震惊。上回顾准的喜宴不少人也是要过来吃了酒,当初也来了不少人,可那些人加起来也没有今儿到场的一半人多。
如此可见今日之盛况了。
高朋满座,却没有多少人能真正站到前头跟李况说两句话。
邓季文一如前一次一样被请了过来, 他瞧了一眼万众瞩目的顾准,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他甚至在想,倘若一开始他便下定决心要参加此次乡试,会不会一切就大不相同了呢?若真参加了,他同顾准之间必定不会像如今这般生分,弄得他连主动搭话的勇气都没有。
无论有多遗憾,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难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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