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墨冷淡地扫了她一眼,目光中隐含警告,“别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宁宁闭上了嘴,心道明明是他先提的。
“你若不喜欢,我明日就让人改了。”他顿了顿,口气生硬地说:“是我对你的了解不够。”
宁宁抿了抿唇,小心地问道:“尊上,你当真不生气吗?”
“不生气。”他神色平和,缓声道:“你早点睡吧,我去静静心。”
说完,他便掀帘子出去了。
宁宁望着他的背影想着:都要去静心了,这还不叫生气啊?
他不主动问她,她也不想解释。而且,这事没法解释,她能说自己穿越到了书中,同时拥有三重身份吗?
罢了,今晚姑且让她心大一回,天大的事明日再说吧。
宁宁吹灭蓝色的琉璃灯,放下轻如羽翼的素色纱幔,忽然间有些想笑。亏魔尊说仙尊穿的白衣是一身孝,这屋里明明一半的装饰都是白色的。
连通内外室的两道帘子,一道珠帘,一道羽帘,也是淡雅的白色。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宁宁在床上躺了许久,一直睁眼望着天花板。
既然没有睡意,她也不勉强自己,干脆起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外室,便有侍女上前,给她披上披风,“姑娘是认床吗?尊上交待过,若是姑娘睡不着,可以换间房。”
“魔宫空房多,床的高低软硬各有不同,姑娘可以多试几间。”
“不用了,我想出去走走。”
侍女本想跟着,被宁宁婉拒,只好在殿内等着。
宁宁路过正殿,见里面灯火通明,忽地想起千羽说过,魔尊从不在夜晚入眠,通常都是白天睡觉。
她走入殿内,魔尊果然在里头。
听到脚步声,惊墨缓缓抬起头,“来了?”他拍了拍旁边的位子,示意她,“过来坐这。”
宁宁依言走过去,坐下后才发现有些挤了,这王座一个人坐是宽敞的很,两个女孩子坐也正合适,坐一男一女则太挤。
她刚想站起身,又被他一把拉着坐下去,这下却不是坐在王座上,而是坐在他一条腿上。
她挣扎着又要起身,惊墨按着她,轻声道:“别动!”
宁宁无奈地说:“尊上,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尊重我,不能随便抱我亲我!”
“是答应了。”他蛮不讲理地说:“但没说你不能亲我抱我,坐我腿上。”
“本尊没你那么小气,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
宁宁回头瞪他,“你要是不讲理,我可走了。”
“别走!”惊墨的语气软了下来,哀求般地说道:“宁宁,我心情不好,陪我一会儿。”
“那好吧,你坐过去点。”
大约是真怕她走,惊墨向旁边移了移,让出一块位置,宁宁重新坐下来,和他挤在一起。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开口。她才知道,所谓的陪他是无声的陪伴,而不是听他倾诉。
她想起从前看过一本书,书中说了一个理论:男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少会主动倾诉,而是会躲进一个“洞穴”中,自我消化。
宁宁干坐着,没别的事可做,只好研究起地上的黑砖。
这地砖从不同的角度,能看到不同颜色的反光,如同藏匿于黑暗中的行星。
她看了许多次都看不腻,但就是好奇,“尊上,我想问很久了,这地砖是什么材质?”
“这砖黑的吓人,可上面的反光又很美。我看魔宫这么大,只有正殿铺的是这种砖,是有什么讲究吗?”
“这是黑曜石,可以净化魔气。”
“黑曜石?”宁宁听说过这种石头,是一种常见的黑色宝石。
虽然这种宝石并不稀有,价格也不算高,可用宝石来铺地,也当真是奢华至极了。
这魔宫怎么看都跟奢华沾不上边,原来是暗藏玄机。
怪不得只有正殿才铺这种砖,真要整个魔宫都铺满了,就太铺张浪费了。
惊墨解释道:“黑曜石虽能净化魔气,可过犹不及,用的太多了会反击,所以只铺在大殿。”
原来是这样,宁宁自嘲地笑了笑,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所以,你经常待在大殿,不回自己的寝殿,就是为了这个?”净化身上的魔气?
宁宁觉得奇怪,他是魔尊,身上有魔气再正常不过了,为什么要刻意去净化。
惊墨点点头,“不错,我身上魔气太重,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百年前,为了战胜他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强行跨界渡劫,受了六道天雷。
这六道天雷虽助他夺得魔尊之位,却也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后果。其一是他只要身受重伤,年龄就会倒退,变回少年或者幼童模样;其二是魔气多的连他自身都承受不住,因此他分化出黑雾人的分.身。
自那以后,他手上不再沾血,所有邪恶的事情都由他的□□去做。
黑雾人是他恶的一面。
从前他常常以魔界左使的身份现于人前,但遇到宁宁之后,他很少再让黑雾人出现了。
他希望留给她的,都是他好的一面。
“宁宁,有个东西需要你替我保管!”惊墨从怀里拿出一个红木匣子。
看到这个匣子,她的心跳快了一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