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墨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转动开关,半圈、两圈、一圈,“咔哒”,匣子应声打开,一颗闪耀着妖异光芒的红珠子静静躺在匣中。
“帮我保管,可以吗?”
宁宁屏住了呼吸,问道:“尊上,这是什么?”
“你知道是什么。”惊墨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声音透着散漫和慵懒,“你动过它,不是吗?”
原来他都知道。
第一次被他抓到魔域时,她就把圣女留下的这颗鲛人泪藏在胸口处。她知道魔尊用自己的元神养护着这颗珠子,一旦珠子碎裂,魔尊的元神也会随之毁灭。
那时候,她害怕惊墨会对她有不轨的行为,做好了和他同归于尽的最坏打算。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
惊墨笑了笑,她没说完,但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为什么不拆穿她,为什么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宁宁,我或许不够了解你,但我也比你想象的,了解你更多。”
宁宁心情复杂,“你早就知道我是鲛人?”
“我怀疑过,当你在客栈用‘仙丹’治好我时。”
他比谁都清楚,那每月发作一次的“病”,不是丹药能治好的,只有鲛人泪才能缓解部分疼痛。
但他没有刻意去求证。
宁宁接过匣子,将红珠子放在手中握了握,“尊上,你能进海底宫殿,也是因为这个吧?”
他虽然没有人鱼的外形,但他随身携带圣女的鲛人泪,宫殿大门把他认作鲛人,也是合情合理。
“没错。”
宁宁打量着手上的红珠子,这珠子明明很轻,只是一颗眼泪的重量,可握在她手中,却仿佛有千金重。
“尊上,或许我该提醒你——送这种东西给人,就等于你被这个人拿捏了。
“不要紧。”他凝望着宁宁,眼神温柔而炽烈,“我愿意任你拿捏。”
第62章 仙尊的录像 所以,别再离家出走了。……
宁宁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为什么要这样做?”
惊墨笑的随意,目光却苦涩,“或许是因为, 我不希望你怕我。”
她心中感动又惆怅,“可我没有能力保管好它。”
她想不到能把它安置在什么地方, 她可以随身携带, 可万一她受伤流血,惊墨的元神就会因此毁灭。
她不能冒这个险。
况且, 用生命去证明一颗真心,太不值得了。
她将珠子放回到匣子中, 还给他,“尊上,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我不怕你, 也不需要拿捏你,我希望你将它保管好……”她低下头,轻声道:“记得你在孔明灯上写的祈愿吗?”
与她共安!两个人都要平平安安才行。
“记得, 我会做到的。”惊墨握了握她的手, “既如此,我就先收回来了。”
宁宁点点头。
气氛一时凝滞, 两人相对无话。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有了睡意, “尊上, 还有别的话要同我说吗?”没有的话, 她准备睡了。
“还真有。”
听了这话, 宁宁瞬间清醒了不少,打起精神应付。她就知道,该来的早晚得来, 躲也躲不掉。与其一直提心吊胆,不如咬牙面对。
“你何时知道自己是鲛人?”
“你第一次带我到星空海的时候。”宁宁想都不想地回答,答完才发觉不对。
是在册封皇贵妃前夕,她以为阿拉黛死了,哭了一场,落下了鲛人泪。不过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星空海,应该是因为在星空海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人鱼形态,印象深刻。
但她也不打算改口了,将错就错吧。皇宫的事说起来太复杂。
“好,知道了,你去睡吧。”
宁宁怔了怔,就这样,没别的问题了?
这么容易就过关,倒让她生出几分不真实感。她原本以为,会有许多的质问和解释,来回拉扯。
走出大殿时,她恍惚地想魔尊不会是被夺舍了吧,今夜居然格外的好说话。
次日早,宁宁刚起身,侍女便迎上来,说是魔尊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她记着惊墨夜晚都是不睡的,寻常人起床的时辰,他才刚歇下。
怎么一大早就来找她。
宁宁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惊墨负手站立,他身形高大,双肩宽阔平直,腰身劲瘦,随处一站便是英姿凛凛,全身充满力量感。
他转过身,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睡得好吗?”
初见时,宁宁觉着他这张脸是刀削的,处处透着锋利,给人压抑的窒息感。现在见多了,倒觉得他的轮廓变得柔和许多。
“还可以。”
“清早起床开窗看了吗?”
宁宁不解其意,只老实答道:“没来得及。”
惊墨点点头,“那下回再看!走,我同你一起回天胥门。”
“啊?”他话锋转的太快,宁宁确认不是幻听,忍不住问道:“尊上,你真的没被夺舍吗?”
之前他千方百计要把她留在魔域,怎么现在居然主动送她回去。
虽说她今天本就打算回去收拾残局,但她是准备悄悄溜走的,而且也没想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回去。
他这样,未免太热情了。
惊墨睨她一眼,“乱想什么,谁有本事夺我的舍?本尊是不想你心里念着那一老一小,才督促你赶紧把事情解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