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看在还要靠他保护安全的份上,她忍了。
姜妧默默又挪了回来,低眉顺眼:“臣妾知错了。”
见她识趣,萧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才乖。”
姜妧:???
是她幻听了吗?怎么就感觉,这话听起来有那么一丢丢宠溺呢?
姜妧默默抖了抖身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沉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萧颐好像变油了。
油腻的中年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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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是临江而建,足有九层楼高,据说是取九九归元之意,站在最顶层眺望江景绝对是一大视觉享受,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排面能上最顶层的,但萧颐能。
等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虽然今夜无月,但酒楼各处都挂满了的艳丽宫灯足以弥补这点月光缺陷。管弦丝竹悠扬动听,妙曼的舞姬翩翩起舞,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姜妧也算是跟着大开眼界,知道了什么叫没有最壕只有更壕。
为了迎接皇帝,酒楼今日清场,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九楼的空间整个都是打通的,并没有像其他几层一样隔成一个个包厢,场地十分的空旷,足以容纳上百人之众,幽州府的各级官员都到场了,顺着长长的宴席桌一溜排开,陈刺史作为州牧长官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坐在离皇帝最近的位置。
看着宽敞的主桌上并列坐着的两个人,陈刺史表情有些微妙。
特别是当看见年轻俊朗的皇帝亲自挽着袖子给贵妃挑蟹肉之后。
这...跟他想象中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说好的威严呢?
不光是陈刺史表情微妙,其他官员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时间厅中只听得到丝竹管弦的悠扬奏乐,大家都在围观皇帝扒螃蟹,其实也是有专门服侍的人的,只是陛下没让他们动手。
虽然之前在船上飘的那些天姜妧已经对萧颐烤鱼挑刺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但那毕竟是在船上啊,大家都是自己人,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享受帝王级服务,姜妧心中还有那么一点尴尬。
“够了够了,先不吃了,”姜妧扯了扯还在专注扒螃蟹壳的萧颐的衣袖,小声开口,从一进门开始,她就在吃,仿佛一个大写的吃货,虽然这宴席上的菜色很丰富都十分合她的胃口,但也不能一直吃啊,姜妧表示,她要脸,一点都不想背上吃货的名声。
萧颐动作娴熟的将蟹肉取出来放在盘子里,听见姜妧说话,一边拿起旁边特调的蘸料浇了上去,一边同样压低了声音:“你若是现在不吃,怕待会儿恐怕就没功夫吃了。”
这什么意思?
“吃饱了吗?”萧颐低声问:“还吃不吃?”
姜妧:“...吃!”
反正萧颐都不在乎丢人了,她怕啥?她可是蒙了面纱的!
是的,虽然大庆风气还算开放,女子出行并不受拘束,但姜妧好歹是宫妃,总不可能跟个猴子似的被人围观,所以也不用萧颐交代,姜妧自觉就戴上了面纱,吃饭的时候就将面纱挑起来动作优雅的将食物喂进嘴里。
好歹也是贵女出身,就算再不讲究,那最基本的社交礼仪姜妧还是会的,装起逼来范儿十足,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矜贵。
于是乎,众人就看着贵妃在不断的优雅进食,但也没敢看太久,因为皇帝还在旁边呢,就算贵妃生得再美,敢盯着皇帝的女人看,嫌命太长了是不是?
“这螃蟹不错,都说‘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本宫记得这还不是吃螃蟹的季节吧,怎么这螃蟹肉质如此肥嫩?蟹黄也多?”
众臣终于听到了贵妃今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对螃蟹的赞赏并且表示疑惑。
陈刺史很机灵,因为离得最近,所以也就听得最清楚,一看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肴得到了贵妃的称赞,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恭声道:“回禀娘娘,这螃蟹是专门培育的,就连喂螃蟹的食物也是专门调配过了,为了让螃蟹有适宜的生长环境,有专人全天看守,所有的东西都是人工搭建,并且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挑选,则其中长得大的继续喂养...”
前面都还好,等听到后面时,姜妧都快怀疑人生了:“按摩?奏乐?”
给螃蟹按摩?
就螃蟹这壳,能按得动?
陈刺史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笑容满面点头:“正是如此,隔一段时间就会专人给螃蟹进行专门的全身按摩,等螃蟹生长到后期,就会分别在早中晚三次在池边奏乐,娘娘有所不知,只有经过这样精心护理的螃蟹,它的肉质才最为肥嫩,蟹黄也才更多。”
姜妧:“......”
告辞,是我不懂享受了。
前有听音乐的茶,后由听音乐的螃蟹,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她居然还比不上一只螃蟹!
陈刺史显然不懂姜妧的惆怅,见她桌上摆着的螃蟹已经快没了,忙道:“既然娘娘喜欢,臣就让人再上几只。”
很快,一只足有两个手掌大一看就肥的冒油的大螃蟹就上了桌,顺带还有一壶酒,陈刺史还在那边介绍:“娘娘,这是刚温的菊花酒,也是咱们幽州特产的,与别地的菊花酒不同,这酒在酿造的时候放入了温补食材,香醇可口却不醉人,用来搭配螃蟹吃可以驱寒。”
姜妧发现,幽州别的东西有没有不知道,特产是真多,特别是在一些吃的方面,全都是她没见过的,仿佛就像一个土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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