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颗浮在水面的头颅,怎么看怎么眼熟。
他下了马,靠近河边。侍卫长忙道:“您若要下河,便让属下去吧!”语毕,作势要跳下去。
这时司君墨飞骑如电,疾速奔来,利索地翻身跃下马,“让司某来!”
不等他们回应,一头扎进碧绿的河水中。
阮烟原来趁他们的暂时松懈,便争分夺秒,拼命向前。但到底是体力有限,提早放跑两刻钟,还是被人轻易追到。
一个白色的身影如龙鱼般优美轻快地来到她身边,脚踝被扯住,便游不动,跑不掉了。
紧接着,腰身被人箍住,有人在她耳边粗喘着说:“阮姑娘,你总如此不听话,司某对你着实是无可奈何。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第26章
阮烟决定收回前面说过的话, 她在落翠庭的那三年,还是没能学会忍耐。
她还是沉不住气, 逮到机会就奋力想逃。急不可耐, 又蠢又怂。
……
“不要怨恨我, 即便这一次我没有阻止你,相信我,你也逃不掉。”
“今日突现刺客, 企图行刺, 皇上是出来抓幕后人的。”
“如果他问起你, 你便说你被刺客所挟持,侥幸逃脱出来。其余话,都不要说。”
“司某只帮你最后这一次,以后,望你好自为之。”
被捞上岸来, 她浑身湿透,身上一阵阵发冷。忽地肩上微沉,她抬眼,便见周明恪面无表情, 身上着浅灰色单衣。
他那件暗红滚边的黑缎袍则落在她肩头, 将娇小的她完全包|裹, 严密不透风。
他侧脸瘦削冷酷, 眼角余光也不屑分她半点,“还愣着做什么,滚过来。”
阮烟缓了过来, 慢慢走近他,他伸出了手,要拉她上马。
阮烟迟疑了一下,这……是坐在他身前,还是身后?就这一瞬的犹豫,耳边有破风凌厉袭来,司君墨大惊——
“小心身后!”
也不知他这句话是提醒周明恪,还是阮烟。阮烟在此时握住周明恪的手,就要借力上马,身形一偏的刹那,利箭便射向她的背。噗嗤一声,箭尖从她右肩下贯穿。
阮烟身一软,趴在周明恪的背上。
脑袋眩晕,眼皮子打架,阮烟晕乎乎地想,这箭一定是淬了毒的,感觉到身体寒冷更甚,手背变成了灰紫色,实在丑陋得没眼看,不用照镜子,也知脸上的颜色也如手背的一样,原来电视剧上看似狗血的中毒剧情是真的……
然而更狗血的还在后面……她被紧紧搂在怀中,听到男人的胸膛微微震动,心跳有力。周明恪下达杀令,便将阮烟抱起,飞速驾离回客栈去。
风在耳边呼啸,脑袋靠的是他的胸膛,不同于他为人的冰冷,他的身体却是热的,像火一样温暖。
依稀听见他对自己说着话,阮烟努力地辨听,终于让她听清楚了。
“你今日壮举,朕会记得你,亦会倾尽全力救你,不会让你死。”
好像自言自语一般,他低低道:“朕不曾想过,原来你是这样忠爱朕,愿意为朕以身犯险。”
阮烟愣了一下,而后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似乎嫌不够,他又补充:“昨夜你胆大亲了朕,朕……现在可赦你无罪。”
阮烟:“……”她好冤啊,真的比窦娥还冤!天可怜见,她是个很怕死很惜命的人,根本不可能为了讨人厌的暴君而舍命牺牲啊!谁知道特么运气背到家,好巧不巧替他挡了一箭!
现下又被误以为,她忠爱他,愿意舍命相救。阮烟流下悲伤的泪水。
周明恪衣裳单薄,当热泪渗入衣衫,触及体肤,他像被烫到一样,身子一震。
怎么就……那么爱哭?他真不明白,流泪有什么用,除了惹人厌烦,并不能解决根源问题。
然此时他未感到厌烦,抽起马鞭,加快驾驶速度。
很快抵达酒楼,他抱着她下马,刻不容缓地横抱她飞上楼房,竟是连楼梯也懒得爬了。
酒楼的人员惊吓地躲到一侧,看他踹开楼房的门,将一个姑娘抱了进去。
小二眨了眨眼:额,第一次见到这么猴急的客人。
两个婢女立在门口,陡然听见里面穿传来皇帝低沉而急促的声音——
“来人,立即备水!把何太医叫进来!”
吩咐完毕,周明恪当即将她抛入床,抬手扒开她的衣衫。他眼疾手快,杏色上衫在他手上化作片片裂帛。
阮烟唇上已然变成紫黑色,脸上不见半点原来的颜色。但仍难掩惊慌,“你……要做什……呃!”
话未说完,喉咙中发出短促的尖叫声,猝不及防拔出箭,剧痛令她无法承受。冷汗涔涔而流。这时他的唇应声而落,含|住她肩下的伤口。
这家伙,纡尊降贵地用嘴给她吸毒了。阮烟很震惊,唇微张,呆了好久。
随着毒液被吸出,她渐渐恢复一点清明。她看见周明恪那薄唇上沾上了发黑的血……
她稍微挣扎,避开他的触碰,说:“你……不要管我了,不是说何太医要来了吗?”
“区区毒液,毒不死朕。”他淡淡地说,扣住她圆润软嫩的肩,将她扳了过来,低头继续吸|吮。
阮烟身子一麻……她能感觉到他唇舌的温热……阮烟费力地扯过被褥,堆盖到胸前,掩住那点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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