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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恕罪,我将茶杯打翻了,这就去换新的。”
    话音落下伴随着脚步声远去,白益丰回过神来拱手笑了下,“让老哥见笑了,见笑了。”
    “无妨无妨,”严老爷摆手,反而乐道:“不过贤弟府上风气倒是十分开放,严家的奴才可都不敢自称‘我’呢。”
    白益丰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这么一说是有些奇怪,而且他怎么觉得方才那说话声有些耳熟呢,好像是……
    “白叔叔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严童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如何?
    白益丰借着品茶仔细思量了一下,严家那封手书他看过,上面还盖了私章,严家不敢拿这个作假,如此说来,倒确实同他起初想的士族子弟也不差多少了。
    男人放下茶盏,心里也有了主意,笑笑道:“今日也有些迟了,不若三日后,三日后晚些时候,再正式宴请哥哥和贤侄,还有嫂嫂,来我白家做客,如何?”
    严童面上一喜,这便是要相看的意思了,严老爷也连连抚须,笑着应下,双方就这么说定了。
    白老爷亲自将严家的客人送出宅门,面上笑意仍未退减。
    身后,有窈窕的身影一闪而过,匆匆融入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
    祁长廷: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白桥:这个不能说,不过你可以问我为什么帮你,这个可以说。
    祁长廷:为什么帮我?(承认吧,肯定是因为喜欢我)
    白桥:为了让你和女主早日结婚。
    祁长廷(微笑.jpg):这个,才,不,能,说。
    注:又查了下资料,感觉还是用“柜坊”代替“钱庄”更合适。
    之前用“钱庄”是觉得大家好像更熟悉这个词,而且钱庄起初也确实只负责保管银两,明末才逐渐开始借贷银两的业务,符合本文设定,所以就直接用了钱庄。
    但今天又查了一下,果然还是唐宋时候的“柜坊”更合适,所以之后就都用柜坊了,造成的不便谢谢大家体谅!
    第21章 意外来信
    距上次祁景闵要求严密监控江都态势,已经又过去三四天了。
    密探今日一大早便候在祁景闵的书房外,据说有重大消息要禀报。
    “祁长廷秘密给东都上表了一封奏折?”祁景闵轻声重复密探的话,“内容呢?你们截下来了吗?”
    密探立即将抄本递给了他。
    祁长廷的奏折写得很厚,祁景闵拿起第一页瞥了眼,原本有些紧绷的面色便放松了下来。
    果然是为了水利一事。
    修坝油水丰厚,他早想到祁长廷会同他争这个机会。
    “用耗时长的清淤逼我放弃,还算动了些脑子,可惜,却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祁景闵轻笑,“丞相府的千金,岂是区区修坝的油水能比的?”
    更别说……
    他行至案后,铺开一份空白的奏折。
    更别说,丞相府千金的及笄礼,和修坝的油水,他都势在必得。
    嶙峋的瘦金在青年笔下行云流水:
    首先,清淤劳民伤财。百姓刚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涝灾,需要休养生息,清淤不利。
    其次……
    写到一半,祁景闵突然想起祁长廷的奏折还有许多未看,于是吩咐密探读给他。
    “淮南六郡刚经历涝灾,田地被淹,流民四起,百姓无处可去、无事可做、无经济来源,清淤不但可以为他们提供缓冲,还可以变相管理流民,稳定治安。”
    密探字正腔圆。
    祁景闵:“……?”
    他抬眼瞥了那密探一眼,将写了一页的奏折扔开,重新铺上新的。
    没关系,这条被驳回了还有其他的。
    清淤最大的弊端还是庞大的费用,涝灾不过是偶然事件,根本不值得大动干戈到要清淤的程度。
    他落笔,密探同时继续念道:“除此以外,经儿臣统计,此次涝灾造成了淮南六郡经济损失,足够给芸河湖清淤两次,足见,若此事不做,日后重蹈覆辙则得不偿失。”
    落于纸上的笔杆一颤,留下丑陋的划痕。
    祁景闵平静地将脏了的纸页一点点团成纸团,铺开最后一封空白奏折。
    就算他祁长廷再能列出清淤的千般万般好,刚拨了大批赈灾款的国库都是硬伤,拿出修坝的钱已是极限,不可能再支撑清淤了。
    “父皇不必担心银两不足,儿臣会负责筹集清淤所需款项,给国库足够的时间缓冲压力。”
    “以上,望父皇考量。”
    密探翻完了最后一页信纸。
    沾饱了墨水的笔尖停住不动,墨滴落下,在雪白的折纸上晕开大片污渍。
    青年扔下笔,礼貌笑着,冲那密探探手,道:“来,给我看吧。”
    他一字一句地,将祁长廷承诺筹款的文字读完,笑意逐渐褪去。
    前两条暂且不论,第三条怎么可能?!
    祁长廷的粮食是跟粮商借的,还粮商的钱是从柜坊借的,如今刚用赈灾款连本带利地还上柜坊,怎么可能还有办法筹集像清淤这么大的工程款!
    他怎么敢,他凭什么!
    青年的目光仍固定在信纸上,一双泛起血丝的眸子却好似透过信纸,盯着那个远在江都的人,眼角神经质地抽动了两下。
    江都郡守,赈灾款,如今又是清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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