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绣,本侯就喜欢这样的。”
“……是,属下知道了。”金贵应完,拿起了绣绷,转身就出了书房。
虽然满脑子疑问,但是做为侯爷最得力的下属,不该问的问题,他从不会多问半个字。
……
林雪芙确是故意不把那包裹带上的,她总觉得不应该与沈从白牵扯过多。
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若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沈从白也许没什么,于她却绝对要毁掉名声。
回了尚书府后,她先是去给父亲回了话,只说了大理寺少卿已经提前找到了绣娘,不需要她,所以她便回来了。
林德才看着面前的女儿。
这个女儿生得神似妻子,又比妻子美上几分,眉清目盈,琼鼻瑶唇,肌似玉雪,便是身上那一身小厮粗衣也不掩其半分姿色。
明明这样貌美,可偏偏……
林才德在宁江侯开口说这事后确实是动了心思,想着若是林雪芙能趁着如此一个好机会,好好把握,指不定一来二往这事儿也就成了。
但是显然这个女儿虽生得貌美,但是能力却并不怎样。
这事若是换成林仙之,结果只怕就不一样了,那孩子你别瞧着生得不如林雪芙,但是她却很是知道如何去擒拿一个男子的心。
当初她与朱世子的事儿,可是许多人都不看好,可最后你看看那朱世子,当真是死心塌地,若不是中间生了这些波折,只怕这婚也就成了。
想到这里,林才德不免心中遗憾起来。
他的官路有些到顶了,这些年下来,虽稳居尚书一职,可是想再进一步却是全然无力。
“爹爹若无事,女儿便先退下了。”
“你下去吧。”林德才摆了摆手。
林雪芙这才盈盈福身,转身,转身的那一刻,眼底闪过了讥意。
林老爷刚才眼底那遗憾失望,林雪芙可没有忽略,林老夫人和林老爷果然是母子,瞧着这种势利又薄情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
回了宜青阁,换下一身小厮的装扮后,林雪芙换了一身软绵的旧衣,便在一旁的背椅上坐了下来。
环儿看出姑娘回来后心情似乎不爽,便只默默地给她加了碳火后便退下了。
林雪芙想着无事,便转身拿起了一旁的针线笸箩,想继续绣那帕子,可是一转头却又想起了沈从白。
一时涌上心烦,索性也不绣了,把绣绷放回笸箩,起身进了内屋,躺在床上便睡下了。
林雪芙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还是环儿进来看她,才发现林雪芙病下了,那脸潮红潮红,额头烫得厉害。
环儿赶忙就让人去请了大夫,大夫过来看了,说是林雪芙近期过于忧虑,郁结于心,再加上受了风寒,于是开了药,小菊连夜把药给熬了,喂着姑娘喝了,又守在榻前。
自打那一夜沈从白一身血入了她的房,自打那一夜做的梦后,林雪芙就一直没有安下过心,怎能不思虑,不思虑连未来都没有。
梦里悲凄,梦外思虑。
这么一番下来,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她只觉得自己自睡下后就晕晕沉沉,一会儿身子像投入冰窑里,一会儿身子又像被投进了火炉子里,时冷时热,头重身轻,整个人难受得睁不开眼睛。
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旁环儿小菊紧张地同她说话,似乎还有大夫在说话,但是说些什么,她却是听不真切。
后面,迷迷糊糊还好似听到沈从白的声音?
只是她的头真的疼得厉害,几次想睁眼瞧瞧是不是他,但那眼皮儿仿若千金重般,怎地也掀不起来。
隐约中,就觉得又有人拿手贴她的额头,虽冰冰凉凉,但是她实属不喜让人摸自己的额头,今天这都第几遭了!
沈从白的手轻轻地放在那光洁的额头上,摸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紧接着就见手底下那巴掌小脸,也跟着他一样,皱着眉头,似是不悦。
表面装得乖乖顺顺,其实私下里小脾气很大。
小菊是守着后半夜的,沈从白推窗进来的时候,她吓得差点儿就要喊出来,还好见是这位侯爷,想着他与姑娘的关系,才深深压下了。
只是此刻见他走到床边,也不避讳就拿手去探姑娘的额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那眼睛更是盯得死死的。
她不知道这位侯爷究竟是怎样的人,但是打定了主意了,若是这位侯爷敢乱来,她拼着这条命儿也要保护好姑娘的。
但是这位侯爷看着倒是个有分寸的人,他只是站在床边看着姑娘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小菊那点儿紧张的心都给定下来了,也没见他有别的不当举止。
沈从白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就这么盯着这病得脸色坨红的小姑娘看了小半个时辰,竟然还半点不倦。
回头看向了旁边一直把他当贼盯着的小丫鬟,吩咐了一句:“好好侍候着你家姑娘,若是明日烧还未褪,就让人去来福客栈同袁掌柜说一声,我再安排太医过来给她瞧瞧。”
“……是。”小菊嗫嚅地应了一句。
沈从白转身走到了窗边,手推开窗,脚下脚顿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在跳出窗前,手指一动,一颗东西轻轻地被他射进了室内那正在烧着的炭火中。
小菊见他出去,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继续趴在床边守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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