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芙未开口,沈从白倒是来了兴致,很有心情地与她说了起来:“那些女子总是寻着理由往我怀里凑,就盼着能与我沾上些关系,好让我娶她们。”
林雪芙低低应了一句:“哦……”
只是她这漫不经心不太相信的语气,倒是让沈从白较起了真:“你不信?”
林雪芙见他那语气十分较真,连忙说道:“我自然是信的,侯爷人章凤姿,天质自然,不仅承袭侯爵,年纪轻轻更已是三品大理寺卿,得圣上重用,自然是不少名门贵女心中最佳夫婿。”
她这一番话似乎沈从白似乎十分受用,嘴角微微勾了一抹淡淡弧度:“你倒是会说话。”
林雪芙瞧着他那一副受用的表情,默默地低头,回了一句:“雪芙只是说了实情。”
沈从白虽未大笑,但那愉悦的心情,还是透了个明明白白。
林雪芙着实未想到人前总是冷酷沉稳的宁江侯,原来私下也是个爱听人奉承的,她说的这些话虽是实情,但是一般人至少也是得谦虚一二,他倒好,听得陶然。
但是夸人本就是无本生意,见他开心,她便也不吝啬地又夸了一句:“雪芙瞧着,侯爷如此身份,也只有身份尊贵的公主才能配得上您。”
谁知她的话才落,一旁的沈从白原本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就晴转了暴雨。
他淡冷冷地看着她,问了一句:“你真这般觉得?”
林雪芙看着他说变就变的脸色,还有那冷嗖嗖的样子。
贝齿一咬,没敢应出来。
难道,他不喜欢公主?
她咬着唇嚅嗫了一句:“侯爷,可是我说错话了?”
沈从白冷冷地剜了她一眼:“本侯配什么样的女子,何时由得你来揣测!”
这人真真怪了,她就是这么一说,何时揣测了,这性子也太阴晴不定了吧!
但是雪芙也不会去触他的霉头,只低下了头承认错误,“雪芙错了,雪芙以后不敢了……”
车厢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车子很快就到了尚书府。
停下来的时候,林雪芙扶着把子就要起身,一直闭目的沈从白睁开了眼睛,对她说了一句:“本侯要娶的妻子,不需身份地位,只要本侯看上眼,便是那平民女子本侯也照样娶。”
这句话来得也未免莫名其妙。
林雪芙回头看了他一眼,杏眸盈动,轻轻地眨动了一下,懵懂却还是应了一句:“是。”
应完她就下车了。
承然,她依旧不懂这沈从白。
沈从白一脸阴郁地目送着她下马车走进尚书府,这才让车夫驱车离开。
……
……
“竟然是个女子!”
“竟然还长得极为好看!”
“想不到不近女色的沈侯爷,竟也学会金屋藏娇了!”
“瞧着以为这辈子都跟女人无关的沈侯爷,眨眼间就将娶妻生子了啊!”
看着沈从白进来,柳怀恩连连啧声。
沈从白这一路回来本就心情不爽,看着柳怀恩那一副挖到秘密的模样,只淡淡地看着他:“说完了?”
“说,完了?”
沈从白淡冷冷看他:“完了还不走。”
柳怀恩本是戏谑的表情,被他这冷嗖嗖一瞪,顿时就疑惑了起来:“你这是……没拿下人家?”
结果,他这不说还好,一说,沈从白脸色当场沉了下去:“你瞧着我像是连个女子都拿不下来的人?”
柳怀恩看向了沈从白:“不像。”
不得不说,沈从白这人,虽平时看着冷厉,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且又年轻有权势,一般的女子,只怕都是瞧一眼小心肝就砰砰乱跳了。
沈从白不再看他,只对着门口的金荣喊了一句:“金荣,你带柳大人去看看前天沙路镇那边送过来的那一具腐尸。”
柳怀恩:“我这边还有事要给你汇报。”
“再说吧!”沈从白摆了摆手。
柳怀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让金荣给拖着走了。
半个时辰后,柳怀恩是骂骂咧咧地离开大理寺的。
做为一个正儿八经的太医,因着跟沈从白的关系,他也偶尔会兼当一下仵作,但平时那些尸体,可没有今日这一具这么……
柳怀恩觉得他接下来得好一阵子吃饭不香了。
沈从白就是故意的,那么恶心的尸体,竟然让他去看。
金荣同情地把骂骂咧咧的柳大人送上马车后,便回去了。
沈从白走到了架子那儿,将那包裹取了出来,打开,拿出了绣绷。
黑色的锦锻上,祥云只绣了一小半,但是足以看出她的绣功极好。
她走的时候,他不提,她也不说把东西带回去继续绣。
倒是把避闲二字做到了极致。
沈从白嗤笑一声,把那绣绷给丢了回去。
金贵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侯爷桌上那一包子女子的绣件。
他平时都是在大理寺里,是以也不知道侯爷与那位姑娘的事情,就更没有想过这包裹不是证物了。
他恭敬一问:“侯爷,这是哪桩案子的证物?”
沈从白拿起上面的绣绷,递给了金贵:“拿去给云娘子,让她把这个做成荷包。”
金贵机灵,看了一眼,指着包裹里那一张祥云的绣样:“这绣了一半,可是要找人给绣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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