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出,如同燎原的野火,将他所有的思绪燃烧殆尽,再也没有别的念头,想见她的心情便格外急切,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含章院,来到她的床前。
“裴时语。”萧承渊感觉他今夜有点疯,明知她听不见,仍想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裴时语当然感觉到了身边的变化,萧承渊应该是丢开了轮椅,坐在她身侧。回应他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无比后悔,不应该躺着,而应该面朝里,被他这样看着好不自在。
还有发丝竟然也来捣乱,撒在面庞上,好痒。
好想挠一挠啊,可她更不想穿帮。
裴时语不敢动,锦被下的手紧紧攥着床单,祈祷他快些走开。
萧承渊救了他,伸手将那几缕发丝勾开,裴时语感慨他总算做了件好事。
可他的手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落在她的唇上,在朦胧的光线中,他裹着暗涌的目光依次从她的面庞上扫过,先是额头,接着是鼻子,最后落在指下。
他俯身凑近,薄唇贴上了她的柔软。
他想,他什么也管不了,什么也不想管了,今夜就疯到底吧。
第79章 还在意她
他覆上来那一刻,裴时语的第一反应是她前世做过这样的梦。
同样是冬夜,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缠绵。
他在梦里这样亲吻她。
原来前世里午夜梦回时偷偷回味的不是梦。
原来他那么早就那样在意她。
胸腔里突然胀满,鼻腔也有些酸涩,她下意识启口想要多些空气,却忘了他还在,瞬间被他攻克了齿关,从此呼吸里全是他的气息。
萧承渊浑然未觉,一心宣示自己的存在,一点一点描摹占据他渴望许久的,激烈而又执着,身心都沉醉于这场刻意求来的如梦似幻的温柔里。
他只当自己今夜太疯,是他太过渴求以至她无法招架,却不知身下的姑娘早已悄悄松开紧攥床单的手,在这积雪未融的寒夜里越来越温软。倘若他睁眼,便能发现姑娘浓密的眼睫轻颤着,温顺地承受着,与他在这良夜里同筑一场梦。
烛火无声跳跃,满怀赤城的人在这寂静室内缠绵。
萧承渊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等到他发现想要的已经不止亲吻时,才突然清醒过来。
是啊,他早就想将她完全占有。
他不是不能,前世误会太深,他有太多来不及,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敢,她是他珍视的姑娘,他不敢。
恋恋不舍再流连了一圈,趁此时仅余一丝理智,催促自己离开。
裴时语直到净室内传来哗啦的水声才颤颤地睁开眼,想起方才种种,整个人像是着了一团火。
她当然知道他亲吻她是什么意思。
倘若他只是个看中皮囊的,前世早就要了她。
原来他还在意她。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从他吻住她开始,她就没有想起要推开,其实她比自己以为的在意他。
好高兴,又好心酸,好在她发现得还不晚。
好想在床上滚来滚去,可是他就在隔壁,万一他发现她刚才醒着,岂不是太尴尬了。
裴时语捂着发烫的面颊,告诉自己冷静一些,再冷静一些,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安安静静听了一阵,他洗漱的时间有些长,不知是因为心情愉悦的原因,还是因为放松后白日里累计的乏累之感一齐涌了上来,等萧承渊回到寝室时,她真的睡着了。
梳洗完后,萧承渊在净室里冷静了许久,后知后觉今夜的吻与前世那次不一样。
他前世只是吻她的唇,这回却吻得更用力更深;她也与之前不同,似乎并不是一味承受,似乎隐隐约约回应过他。心不由得激跳起来,难道她醒了?
待看到裴时语恬静的睡颜,萧承渊自嘲地笑,是他想多了,她若醒着怎会令他为所欲为。
因为睡得太晚的缘故,裴时语第二天醒得比平日里晚些,甫一睁眼便下意识地朝萧承渊歇息的地方看去,人不在,应该是上朝去了。
似乎只要想起他,脑中便不由自主地浮出昨夜那一幕。
春晓听见动静后进来,见裴时语面色酡红拥着锦被,唇角向上扬着,笑眯眯地开口:“王妃做什么好梦了了?这么高兴。”
裴时语的耳根刷地红了,低头掀开锦被,不让春晓看她的脸:“我每天不都挺高兴的。”
“是是是,”春晓捧来一套新的衣裙,也不知谁昨夜回来后总是怔怔出神,“这是隆兴绸缎庄昨日送来的,您试试合不合身。”
裴时语想起来了,行宫回来的途中遭遇歹人,她与萧承渊的衣饰都损坏了不少,十天前她找隆兴绸缎庄赶制了一批衣裳。
那日萧承渊告诉她她前世做的一切他都记得,可她那会只想与他分道扬镳,如今心境变了,好似这人间也换了,他们互相在意,这很好。
裴时语试过之后发现绣娘的手艺很好。
她那时不想搭理他,只给他定制了三身衣裳,如今看来,加几身更好。
裴时语不动声色道:“你让隆兴绸缎庄的人来一趟。”
春晓正蹲着替裴时语整理裙摆,仰面问她:“王妃可是不满意?”
裴时语有些不自在:“想再做几身衣裳。”
春晓恍然,絮絮说着:“您早就该这样想了,反正是王府的铺子,就该多做几身换着穿,王爷不是说了,让您放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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