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比划,“从这么点大成长为如今的一国储君,可惜兄长的私心过大伤了他的心,他误以为我与兄长一心,长大后便不再愿意与我亲近,你别看他如今一幅冷冰冰的模样,幼时却很是粘人……”
越说越离谱了,裴时语的秀眉蹙起,忍不住打断她:“可太子中毒是你的手笔,他看在你幼时的确照拂过他的份上,没有当着世人公布你毒害他的罪行,原是想给你留几分体面,你是嫌太多?”
皇后震惊,这娇滴滴的女子缘何油盐不进,萧承渊竟然什么都和她说?
萧承渊觉得裴时语将时间与精力花在此人身上不值当,进屋后突兀地提了句:“四皇子最近很不好。”
皇后猛地瞪向萧承渊:“你把他怎么了?”
萧承渊勾唇,他还不至于对四皇子做什么,虽然同样不被皇帝喜欢,但四皇子被皇后与国舅保护得很好,魏国公府出事加上他特意让人将皇帝有私生子一事告知了四皇子,他无法接受事实自己崇拜的舅舅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且他不过是皇帝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自己先蔫了,将自己关在府里闭门不出。
萧承渊将皇帝有私生子的事告诉了封氏。
封氏的脸刷地白了,他们兄妹把持朝政多年,瞬间明白了萧承渊的意思,他们自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是那个昏庸之人替私生子铺路的工具,她咬牙切齿道:“无耻!”
萧承渊与裴时语当然知道在说谁无耻。
萧承渊面无表情问她:“当年发生了何事?”
事到如今,封氏知道大势已去,她只求萧承渊能够善待四皇子,将实情一五一十道出。
原来,当年先太子亡故后,身为二皇子的裕王被理所应当认定是储君,可魏国公得罪了裕王,深知二皇子上位后他必定不能善终,于是与同样担心受到二皇子惩罚的三皇子晋王一拍即合,两人在秋猎的过程中联手弄残了二皇子。
萧承渊问封氏晋王为何害怕裕王。
封氏告诉他,晋王一家在元宵节带着两岁的晋王世子外出看灯,被勾栏里的美色迷住,将唯一的儿子弄丢了,晋王妃失了孩子后大病一场最终郁郁而终。晋王一向畏惧二皇子,且他意乱情迷之下欺侮了裕王的小姨子,他担心真相暴露之后裕王责罚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萧承渊瞠目结舌,再度为那个人的荒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萧承渊还从封氏口中得知,皇帝当初被封为储君后并不服众,便设法娶了宁远侯唯一的妹妹,为了魏国公对他死心塌地,主动提出迎娶封氏。
萧承渊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裴时语再度更改对那个人的看法。
第二日,一直在外游历的大皇子前来见萧承渊,萧承渊又知道了些事。
原来,皇帝之所以下定决心除去宁远侯,是因为宁远侯得知皇帝与魏国公合谋要对二皇子一家赶尽杀绝,宁远侯斥责了皇帝,恰逢萧承渊的母亲得知皇帝娶她的真相后要与他和离,皇帝被魏国公蛊惑,认为他们兄妹不与他一心,未免夜长梦多,于是默许了魏国公对宁远侯的构陷。
而大皇子之所以调查这些,是因为悦贵妃有恩于他。他当初之所以被皇帝收养,是彼时还是晋王的皇帝一心讨悦贵妃欢心。
萧承渊听完后失去了评价那人的欲.望,他放不下裴时语前世之死,让云绮假扮裴时语,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引来一直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庞炎出手。
出乎萧承渊意料的是,千钧一发之际,程宁为假裴时语挡了一剑。
藏在暗处的萧承渊现身,质问庞炎为什么。
庞炎却死死看向程宁。
奄奄一息的程宁向萧承渊坦白,他的真实身份是裕王府的世子,当初裕王府一家在回封地的途中被皇帝的人设伏,宁远侯暗中派人救下了他,他隐姓埋名活下来,长大些后辗转至青州,机缘巧合之下成了宁远军的一员。
裕王府的死士找到了他,让他给已故的裕王夫妇报仇,可裕王生性豪爽,得知是亲弟弟对他下手,为了江山稳定,弥留之际让他不要报仇。何况与当皇帝相比,他更希望像宁远侯一样当个保家卫国的将军,于是迟迟不肯动手。
人人皆知萧承渊十分在意他这位王妃,庞炎奉王府老人的命刺杀王妃,逼他与萧承渊成为对手,夺回原本属于裕王府的帝位。
至此,萧承渊所有的疑惑得到解决。
萧承渊回到含章院时,裴时语正焦急地朝外头张望。
明明相信他能处理好一切,但一时见不到人,心里便一刻也得不到安宁,见他安然无恙归来,脚步不由自主地迎上去,下一刻被他狠狠拥入怀里。
裴时语回抱他,柔声问他:“发生了何事?”
萧承渊的声音闷闷地:“先抱会。”
良久之后,萧承渊才松开裴时语,将整理后的信息一一告诉她。
说完后,他罕见地流露出茫然的神情,裴时语却很能理解他,短短几日之内,脑海里一下子塞入了二十年前的许多事,涉及的人员众多,人物的关系也复杂,且还都与他相关,弄清楚不难,接受起来却需要时间。
裴时语不想劝他如何如何,将手放入他的掌心里,静静陪着他。
他终于不再茫然,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道:“终于不用担心会有人伤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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