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好好的,宝玉闹着要娶林黛玉呢!
贾母恍然大悟,忙急着问:“这可如何是好了?他这样整日里闹不休,可有什么办法解?”
张老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忽悠道:“正是,贵府上是两位双生子。原本二爷为长,该先定亲。如今是三爷先定了亲事,这两位爷张得一个神仙样貌,又是兄弟,那牵红线的月老不是容易认错么!”
“二爷只是错沾了红线,不妨事的。等我回去做个道场,与月老理清此事,二爷就会好了。”张老道笑眯眯道:“不过等二爷要定亲成亲时,府上还需再做道场法事,提前告知月老才好!”
捞了一次做道场,又预定了两次道场,真是好收获啊!张老道暗暗赞自己聪明。
贾母和王夫人都十分信任张老道,见他这样说,顿时心中去了块大石头。
贾母连连道:“我就说宝玉好好的怎么病了!请了那么多大夫,吃了那么多药也没用!张道长一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真真是宝玉的贵人!”
王夫人也高兴得很,当即给了张道长一百两银子,又叫丫头领他去开单子预备做道场的东西。
张老道怀里揣着王夫人给的一百两银子,心里摇摇头,鄙夷。
还不如宝三爷给的五百两银子呢!
不过想想,蚊子小也是个肉,一百两他也可以花好些时候了。
张老道心里又点点头,平衡了些。
这回,他可是听了三爷的吩咐才忽悠人的,三爷说过要保他,他也不必担忧万一事发,他要卷铺盖逃跑了。
宝璁熬了一个晚上没睡,早上又直接去了外书房念书。到了下午,他支撑着精神练了会字,等着东明去宝玉院子里打听消息。
东明回了说,贾母和王夫人都没有怀疑张老道的话,已经在预备祈福道场,宝玉有紫鹃在跟前伺候,也好好的,没怎么闹。
宝璁听了,心里松了松,铺天盖地的疲惫感压了下来,倒在书房小塌上,眯上眼睛就睡着了。
梦中,他仿佛听到有个人在叫唤。
“宝玉!宝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叫宝玉。
只听宝玉懵懂回道:“你是谁?在哪里呢?”
那声音尖声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咱们一起出生,一起长大,我日日都在你脖子上挂着,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宝璁乍然睁开了眼睛,皱眉,而后,飞快起身,跑去了宝玉院子里。
丫头们或许是累了,个个在廊下打瞌睡。
屋里,王夫人不在,可能回去更衣吃饭去了。
袭人撑着脑袋在圆桌上,头一点一点的,迷糊睡着。
宝璁看向宝玉床上,宝玉已经醒了,正低头看他胸前挂着的那块通灵宝玉。
他见宝璁进来,便抬头道:“宝璁,你快来看看,这块玉竟然发红光呢!”
整个人除了面色苍白些,眼睛亮亮的,干净又单纯,精神也很好。没有看见他就大吼大叫,也没有嚷嚷着要找林黛玉。
宝璁紧了紧藏在袖子里的拳头,装作无事人一样,走上前去看那块玉。
“果然在发红光......”宝璁淡淡道。
宝玉却很高兴,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一样,把那块玉从项圈上面拿下来摆弄,稀奇道:“刚刚它还叫我了,和我说话呢!”
“宝玉!宝玉!你是不是刚刚和我说话呢?”宝玉冲着那块玉叨叨。
那块玉没有说话,而是红光缩了缩,仿佛在惧怕什么一样。
宝璁看着那块玉,若有所思,问宝玉:“它刚才说了什么?”
宝玉想了想,犹豫道:“我也记不太清,好像说什么我应该喜欢林妹妹,不能让你把她抢走什么的。”
他说着,疑惑看向宝璁道:“真是奇怪,我喜欢林妹妹啊,你要抢林妹妹?你抢林妹妹做什么?林妹妹是人,又不是物件,她知道了要生气的。”
“?”宝璁仔细地打量着宝玉,心里越加疑惑了。
宝玉说话那神情,与之前生病时截然不同,话语中一点也没有男女情意,仿佛林黛玉就是他林妹妹一样。
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宝璁看那块泛着红光的宝玉,越加觉得可疑。于是他试探问道:“宝玉,你忘了么?”
“我和林妹妹定亲了,你还为这事吐血生病了。你病了好几日,都忘了吗?”
“啊?”宝玉听了,竟然真是一脸疑惑:“我病了?我、我不知道啊,就觉得念书累,好像累得睡着了。”
又惊讶问宝璁:“你和林妹妹定亲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
见宝玉一点也没生气,也没说反对,也没大吼他不准抢林黛玉,宝璁的目光移到了宝玉手上去。
那块玉被宝璁冰冷地目光盯住,浑身红光猛然一亮,接着红光又是迅速一缩,颤颤巍巍抖动着,仿佛是极害怕的样子。
宝璁忽然笑了笑,对宝玉道:“就前几日的事情,你病着,不知道也正常。等你病好了,老太太和太太她们,说要给你定亲呢。毕竟你是哥哥,得比我先成亲。”
宝玉听了,一下子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我、我......我还小呢吧?”
说完了,又忽然觉得不太对。
他要是还小不成亲,那岂不是拖着宝璁和林黛玉不能成亲,于是又讪讪笑了两句,害羞道:“那个......也不知道会给我定哪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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