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川见她没有反对,又张嘴咬在了她手腕处,那里的皮肤很嫩,稍微一用力便会留下痕迹。
灼热的视线封闭了洛银的五感,让她除了体会手上触感的酥麻,再无其他念头。
犹如脊骨窜上了一簇火焰,她骤然想起了那个醉酒的深夜,谢屿川便是抓着她的手,让她握住,又在她的另一只手腕上,留下了齿痕。
场景重叠,冲撞着理智。
洛银想:书上所言诚不欺我,食色,性也。
洛银在食上体会了乐趣,如今又要一头栽进了色中了。
她的喉咙发出咕咚一声,在这静谧的场合里尤为突兀。
谢屿川听到了,也停止了对她手腕的啃咬,转而拉近了她,一吻覆盖在洛银的唇上。
他的气息滚烫,两方交错,嘴唇彼此含着、摩擦,碾压。
谢屿川说的话带着气音道:“你说了可以这样亲的。”
洛银内心反驳。
她没说!
她只是……没有反对罢了。
转而一想,洛银发现她好似每次都是如此,在对待谢屿川的事上态度很宽,只要未曾真正触及到她的底线,她都会以沉默来纵容。
也许是因为洛银觉得,她如今在这世上举目无亲,身边只有谢屿川一人了,她对自己在意的人好一点,再宠一点,小过不论,无伤大雅便好了。
但也有可能是单纯受不了谢屿川看她的眼神,单纯被美色所惑。
谢屿川越抱越紧,紧到洛银的腰往后躺着,无可依靠,谢屿川压上来,像是一张半弯的弓,而他身体的一切变化都被察觉。
洛银听到他喘着气道:“姐姐,张嘴。”
一声姐姐烧断了洛银的理智,她颤抖着睫毛,才放过一丝,谢屿川便近一寸。
唇舌纠缠,水声啧啧。
不比那一声“啵”要好到哪儿去,更显得暧昧、缠绵、粘腻。
洛银在快要站不住时又被他抱回了怀中,改成她半压在他的身上,海面上越来越大的风吹乱了二人的发丝,青丝交缠,金钗下挂着的首饰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谢屿川抓着洛银的手往下按,洛银只碰了一下便立刻缩回,得以喘息时有些嗔怪道:“你还真是得寸进尺。”
“之前明明可以……”谢屿川不肯松开,隔着衣服蹭她,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洛银瞪他一眼:“这是在海边!”
幕天席地的,怎可做那种事?
“那我们现在回去。”谢屿川抓着她的手便要往回走,长剑都随念而动,眼看着他便要将人打横抱起御剑而归,洛银实在无法便朝他额头上弹了一指。
少年毛躁,胀红了眼眸。
“此番来星岛还有旁的事要做,你别真打算拉着我回到宁玉的住处,在人家石室里行那事吧?”洛银一问,谢屿川便耷拉着双肩,像是没能啃到肉骨头的小狗,委屈得尾巴也不摇了。
他将额头压在了洛银的肩上,闷闷道:“我们与他不太熟,别管他的事了好不好?反正不论是何缈还是红樱,他都认不出来,那条鱼的身体究竟是谁在掌控又有何所谓?”
洛银神色一动,抬手轻轻揉了揉谢屿川的脑袋:“来都来了,且看看。”
若真只事关宁玉,洛银的确可为可不为,可要是天光之境里当真有将谢屿川和墨安仙道的魂魄分开的方式呢?
她或许可以救活师父,对谢屿川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对他比对我好。”谢屿川愤愤地咬了一口她的肩膀。
略痛,洛银嘶了一声,能忍,但还是没忍住用手扭了一下谢屿川的耳朵,扭到他站直了身体才问:“这世上,我对谁能好过你?”
“是吗?这世上,你对我最好?”谢屿川颇为受用,下巴微抬,佯装不信。
他的眼神早已出卖本心,洛银看出来他高兴得眼睛都弯了,心道幼稚,但还是配合道:“是,我对你最好。”
“只对我好?”谢屿川又问。
洛银也逗他:“那不一定,毕竟我心念苍生,至少还有灵州同门,让我算算灵州如今有多少弟子……”
洛银的手指还没掰明白,谢屿川便有些霸道地开口:“不行,只能对我好!”
“你这要求、啧,略强人所难了哦。”洛银为难。
谢屿川有些焦急:“怎叫强人所难?这明明很简单!在这世上我只喜欢你,只对你好,对你最好!如同本能,再无二心,我能轻易做到,你为何不能?”
突如其来的告白叫洛银一瞬愣怔,她心口的狂跳按捺不住,砰砰地鼓动着胸腔。
“你……只喜欢我?”洛银捕捉到了他话中重点。
是那种喜欢吗?
男女之情的喜欢,而非孺慕之情。
谢屿川慎重点头,理所应当。
洛银失声一笑,不再逗他:“看你这般真诚,那我今后也只对你好吧……”
海岸的风吹起一层层浪花,哗哗的水声打破了夜里的静谧,可以催眠。
洛银就坐在沙滩上的一块礁石旁,阻挡了夜风,还能抬头看见满天星河,谢屿川躺在沙上,头枕着洛银的双腿,手指绕着她的发丝玩儿。
洛银由他给自己编小辫,视线往远处去,海天相接的地方被月光照得尤为通亮,水面反光至天空,也将一片星河纳入。
洛银道:“其实我娘在给我起名字时,取为‘银钱’之意,她是个商人,不太通文墨,而胡海中……他倒是饱读诗书,只是从不爱用在姓洛的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