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这么礼貌呢?
她心头的害怕去了些,迟疑着不敢动,就在此时听见门外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的压低声说:“是我……”
那声音还透露着虚弱感。
燕秋姝一个激灵上前,打开房门。
当即一个带着血腥味的身体扑到她肩头,沉甸甸的重量压过来,她慌乱的丢了手里的木棍,努力抱着对方往房间里挪,鼻尖的血腥味越发浓郁,手碰到的地方仿佛也有湿漉漉的感觉。
燕秋姝脸色煞白,好在萧怀霆也没失去意识,强撑着坐到了房间的软塌上,两人都松了口气:“你……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有公务出京了吗?”
房间里没有烛火,燕秋姝又抖着手去点燃,才看清他的样子,胳膊上两道血痕,背部可能也有,一身黑衣看着像是去做贼了。
那露出的唇瓣也惨白惨白的,虚弱得仿佛能随时晕厥过去。
看得她也脸色惨白了。
萧怀霆抬眸看她,露出一抹笑,故作轻松道:“我去杀人了,怕不怕?”
燕秋姝瞪了他一眼:“我让人去找大夫?”
萧怀霆摇头:“真去杀人了,别找大夫,尽量别惊动旁人,让我躲两天。”
燕秋姝眉心一跳,更紧张了,压低声道:“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先上药?”
幸好她来这里时,姚大夫想着她经常做饭拿刀子,很容易受伤,送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她从柜子里拿出来。
萧怀霆低头看了自己这满身血污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朝她伸手:“我自己来吧。”
“你快点脱衣服!”燕秋姝没好气道。
萧怀霆被吼得一愣,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他这不是怕吓到她吗?
再说两人这关系虽然定了,可到底未婚,对她不太好。
燕秋姝满心焦急,也没注意,见他迟迟不动,干脆上手去解他的腰带。
萧怀霆那失去血色的脸都在此时涨红了,也不敢迟疑,老老实实脱了衣服。
他看着瘦高,但脱下衣服,却十分有料,要是平时燕秋姝肯定多看两眼那结实的胸膛和八块腹肌。
但此时,她没心思顾忌这些,怕看不清伤口,拿着烛灯靠近他,一见那血淋淋的伤口,心脏揪起来了:“我这伤药能不能用?是不是要热水清理一下?”
她又不敢,怕消毒没成功反而感染了。
“没事,直接涂吧,这点小伤不用这么紧张。”萧怀霆出声安慰。
燕秋姝听了他的话,这才抖着手,一点点努力将那药粉撒在伤口上,这药估计是挺疼的,每洒下一点,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人肌肉一阵紧绷,原本有些止住的血都再次流出来,看得她心脏一抽一抽的。
涂药时,她才发现那流畅的背脊上不止一道伤口,但好多都是旧伤,疤痕有的清晰,有的不明显,入手才能感觉到。
她白皙的指尖不小心划过一处,温热的皮肤看似触感差不多,可指腹过去能感觉到那处皮肤有些不平整。
仔细一看,最大的一条伤疤几乎斜跨整个背脊,宛如一个狰狞可怕的蜈蚣盘踞在他背上。
难怪他说是小伤了。
燕秋姝咬着牙,缓缓吐气让自己放松一点。
有些湿热的呼吸打在萧怀霆的背脊上,一种盖过疼痛的酥麻感让他尾椎骨都颤了颤,他赶紧挺直了背脊,语气随意道:“你不会吓哭了吧?”
“没有!”燕秋姝否认,继续认真的将所有伤口都涂了,这才拿着手帕擦擦手,咽下心头的酸涩,低声说:“我出去少点热水给你擦一下吧。”
她一转身,却发现袖子被扯住了。
刚处理完伤口的青年苍白的唇角带着轻松的笑意:“劳烦阿姝顺便给我做点吃的呗?有点饿了。”
第102章 (馓子(下)...)
“知道了。”燕秋姝回。
她院子里也是有个小厨房,一般情况都是在这里做吃的,不过这个情况,她也不能做别的,跑出去先就给锅里倒一大锅水,然后开始生火。
生着火,燕秋姝眼眶便开始盈满泪花,很快便从脸颊滑落。
她想擦,可一抬手,火光下她手上没擦干净干涸的血迹还在,便又放下,继续给灶里递柴火。
水浼迷迷糊糊听到动静,披着衣裳出来一看,是燕秋姝在那,灶里有光,她将对方脸上的泪痕也看得清楚,当即着急道:“姑娘,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哭了?”
屋内半靠在墙上的青年身子一僵。
屋外,燕秋姝也赶紧拿袖子擦擦眼泪,小声道:“你别说话,给我打点水我去洗手。”
水浼看向她的手,当即深吸一口气,惊慌不已,好在燕秋姝及时解释了情况,她这才用力点头,给她打了水洗了手,才说:“姑娘您先过去照顾少爷,这里有奴婢呢。”
燕秋姝摇摇头,又两滴泪被甩出来。
挺尴尬的,在旁人面前哭,她才不要过去呢!
水浼见此,也不劝了,给她擦擦眼泪,又去生火,她生活熟练,灶里的火十分旺,没一会儿水就咕噜咕噜的响。
燕秋姝拿来自己的脸盆,先用热水消消毒,再装了一盆热水,接着跟水浼说:“剩下的水,你加点馓子,再加点盐和牛肉酱做好了端过来。”
“好勒!”水浼赶紧点头,催着她回去。
燕秋姝吸吸鼻子,端着盆回去,屋内萧怀霆还没敢穿衣服,正光着膀子,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之前擦过的地方,再没有血流下来,但还是很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