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听了这话,顿时不悦:“娘,您怎么能这样说话?!她是个清白人家的好姑娘!”
“好,是我用词不当,我只想知道你们俩目前什么情况。”宇文秀捏了捏眉心,“若是有过那么一回事,我替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了,算是赔偿。若是你俩清白,那便更好了,从今往后,不许再往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程衍深吸一口气:“为何您一上来就要反对?你连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我需要知道吗?”宇文秀认真地看着程衍,“她或许是个好女子,你俩感情甚笃,好,然后呢?你觉得你爹会允许你娶她吗?我现在让你们断了,是为你们好,若是你爹知道了,亲自来阻止,你觉得对那个女子是好事吗?”
程衍不禁迷惑:“我若是要在这里和她成亲呢?我爹还能把手伸到白寒城里不成?”
“衍儿,你太幼稚了。”宇文秀苦笑道,“不管你在哪儿成亲,你爹只要想阻止,出点钱,雇一两个人,做点手脚,搞她家一个家破人亡岂不是易如反掌?!”
程衍震惊:“我爹怎么会那么做?!程家从来不做仗势欺人之事!”
“以前是没做过,但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当爹娘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宇文秀叹口气道,“那姑娘虽然泼辣,但也是本分女子,我也相信你的眼光,我家衍儿看上的人,定然不会太差。”
“可你俩身份实在不相配,你爹现在被迫致仕,脸上无光,你再娶一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农户女子回去,岂不是害他更要被人耻笑?!”
程衍冷冷道:“所以他根本不是关心我,不过是担心自己的面子罢了!”
宇文秀语重心长道:“面子也好,什么都好,利害关系娘都点给你了,你是个聪明孩子,应当能想通。”
程衍呆呆地站着,今日这情绪起伏实在太大,他只觉得脑子懵懵的,完全转不了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好想想。”宇文秀起身往卧房走去,“我再睡一会儿,你走吧。”
那窃贼胆子小,被叶庭轩三问两问,立刻就招认了罪状,签字画押。
叶庭轩从刑房那边出来,就撞见了失魂落魄回到县衙的程衍。
“广泽!你娘怎么说?”叶庭轩担心地问,看他这模样,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程衍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那么反对吗?我以为程夫人还好说话一些。”叶庭轩眉头紧锁,帮好友出主意,“要不我们想办法让阿湄跟程夫人多相处,两人多些了解便好了。”
程衍疲惫道:“算了,没用,这跟阿湄是怎样的人没有关系。”
他把宇文秀说的话跟叶庭轩说了一遍,然后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是你娘说得太吓人了吧?!”叶庭轩觉得不可思议,“你爹又不是地主恶霸,还能做这种事?”
两人此刻走到办事房门外,程衍无力地坐在台阶上,脸埋进膝盖里,声音闷闷的:“可是我不敢……不敢拿阿湄来打赌。”
“也太夸张了,你爹不在白寒城,若是你俩在此成亲,木已成舟,他能做什么?害了亲家,或者害了阿湄,对你们家也同样没有好处啊!”叶庭轩与他并排坐在一起,“先冷静些,想想办法。”
程衍抬起头来:“嗯,我再想想——阿湄呢?”
“她心情不好,我放她一天假,臻臻带她去品咖楼了。”叶庭轩道,“她估计还等着你的消息呢,你打算怎么跟她说?”
“我不知道,换了你你怎么说?难道要把这些威胁都告诉她吗?”
叶庭轩想了想:“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我也不敢乱出主意,但是想想苏捕快那脾气,要不还是先不说?”
“嗯,还是不说的好,没得让她瞎担心。”
“但不说这个,你也得说点别的,要不然她肯定知道你在唬她。”
程衍双目呆呆地望着前方:“本以为还能开心好一阵子呢,谁知道我娘突然来了这儿,谁知道她俩突然就这么见了面,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这就是无巧不成书吧。”叶庭轩无奈道,“或许是个考验,挺过去就好了。”
程衍低声嘟囔:“实在不行,我带她私奔。”
“倒也不必这么冲动,你俩在白寒城成亲,县衙也是可以给你们录入户籍的,你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叶庭轩道,“可咱不是希望皆大欢喜吗,不到万不得已,咱不走这条路。”
程衍揉了揉脸,轻轻点头。
叶庭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臻臻和我要带着咖啡豆去汀洲参加游先生的货品交易会,这月底就要动身,你安抚好你娘,带上阿湄,咱们一起去。”
“好,能出去转一遭倒也是好事。”程衍道。
唐臻本来打算中午去找程夫人,但看现在这情形也是不可能的了,她便带着苏之湄在品咖楼包厢里待着,听说书人说书。
今天讲的不是湄衍生的作品,可苏之湄依旧没有听进去,连好喝的奶茶都不能让她提起兴趣。
安抚的话唐臻也说了好些,但她也知道,在事情没解决之前,说什么都没用。
午饭是找人从聚丰楼里买来的,俩人在包厢里坐到了未时末,苏之湄明显沉不住气了。
“臻姐姐,怎么广泽这么久还不来,他会不会跟程夫人谈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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