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形高大的富家子弟上前,笑嘻嘻地作揖,“我们等你好几日了,今日你不请客,休想过门!”
陆岺笑了,“都是自小玩到大的,说这话?不过我得先回家报个信……别这样看着我,我娘的脾气你们又不是没领教过?回去报个信,换身衣裳,就请你们吃酒去!”
“好,就依你!”
一行人跟着陆岺回家,左玉听说是要跟朋友出去玩倒也不阻拦。人嘛,都有朋友的,交际也正常的。
陆岺的小伙伴们这下来了劲头。他们一直以为左玉是个肃穆古板的人,没想到陆岺几天没回家,回家了居然还能放他出来,顿觉自己对不起左玉。
这挺通情达理的人,这都谁在乱嚼舌根?说左玉肃穆古板,说陆岺是惧内?回头就查查!让他们瞎说,嘴都给他们揪烂了!
陆岺听别人夸自己媳妇,得意劲就上来了。
“那是!我家娘子可好着!那些嚼舌根的,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娘子对我好着呢!我说什么她都信。不是我吹牛,我要说球是方的,我娘子都信我。”
“得得得,你这就夸张了。女圣的学问、人品大家有目共睹,哪可能为了哄你就瞎说八道?”
“嘿。”
陆岺嘴一扬,得瑟地道:“你们还别不信。就这回,池州案,为了引那些老王八羔子上钩,我娘子出了个主意,让我假装纳一个苦主为妾。我跟你说,那苦主虽说没我娘子好看吧,但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就这,我娘子都放心我跟那女子住一个屋里。当然,我可是正人君子,我们只是在一个屋里唱戏给那些畜生听,别的可半点没逾越。你们说吧,你们的娘子可有这般信任你们?呵,我娘子问都没问过我,可信我说的话了。”
“嫂夫人居然如此大度?”
几个小伙伴惊呆了!虽说是为了演戏,可连问都不问,这心也太大了吧?
“可不是?”
陆岺嘴角都快扬上天了,“她可是女圣,自是通情达理的。当然,最关键的是我们夫妻情深,她信我不是那等人罢了。”
“可女子爱醋乃是常理。”
康安郡王家的世子,也就是陆岺的远房表兄弟林殊有些不解地道:“一个女子若真对丈夫情深,哪可能不在意的?你也说那苦主极美。这同住一屋檐下,在外人面前少不得也得碰个手,说几句打情骂俏的话……”
林殊摇起了头,“换作我家娘子肯定要醋的。”他望着陆岺的眼里有了同情,“不吵不闹归不吵不闹,但行事看得出来。”
“你什么意思?”
陆岺一下就怒了,“你怎么还挑唆起我跟娘子的感情来了?”
“嗳,陆岺,你可别动怒。”
商国公家的公子韩晏将折扇打开,轻轻扇了下道:“这女子虽有三从四德,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若对丈夫有情,哪可能心里不想?你这小子真是成了亲也不开窍啊。我是你,可得回去问问清楚。到底因着妇德不敢问,还是……”
陆岺生气了,“你们都在胡说个什么?!走了,走了,少屁话!我娘子才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她就是信我,所以才不问!!”
声音喊得老大,可心里却发虚了。
不闻不问的……
难道是不在乎自己?还是因为自己又老了一岁,嫌弃自己了?
第114章 越醋越爱
东来楼,京城最大的酒楼包间内,陆岺一边举杯一边试探着询问道:“这女儿家醋起来是什么样的?我没别的意思。我就寻思着,我家娘子是不是也醋了,只是我没看出来。”
“陆岺,你这是着急了?”韩晏哈哈笑,“我们随口胡诌的,你别放心上。嫂夫人乃是陛下亲口赞誉的女圣,人品学识皆上等,哪可能为了这种事就醋性大发?”
“是是是。”
林殊道:“韩晏说的对。嫂夫人是为民伸冤,你也是为民伸冤,大义所在,哪可能因此事吃醋?”
几人自小一起玩到大,说话都很随意。可见到素来鼻孔朝天的陆岺忽然谦虚了起来,他们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他们是随口一说,可听者有心啊。要是回去夫妻俩吵架,就女圣那民望,一旦事有暴露,他们可承受不起民众讨伐啊!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们决定好好安慰陆岺,让他不要多想。
然而,这并没什么用。
尽管大家再三保证,自己是胡诌的,但素来单纯的陆岺这回却跟生了多心病似的。整个酒席里,都显闷闷不乐,兴致不高的样子。
显然,他真听进去了。
这下好了,大家的兴致也一下下来了。纷纷忐忑着:咱以后不会被百姓打死吧?就这么随口一调侃的……
糟糕!忽然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了!这就是挑唆别人感情啊!
大家兴致都不高了,酒席也就散了。众人各怀心思地回去,而陆岺却不想回去了。
他跟众人告别,心思沉重,甚至都不策马飞奔了,只牵着马,带着李顺福与德贵,在街上乱溜着。
走着走着就到了东市。这儿市井气息浓厚,处处透着寻常人家的烟火气。他不由想起当年在东市赢花灯的事来。左玉说过,那次她其实是被感动了。所以,玉玉其实只是因为感动才嫁给自己的吗?
正琢磨着,忽然看见一个女子拿着扫把追着一个男人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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