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芬接过她手里的单子后,麻溜地出了单,将手往旁边的支付二维码指了指:“红姨,一份清炒时蔬加一份腌笃鲜两个菜加起来一共96,您扫这个码支付一下就行!”
“好。”阿红点头。
然后,阿红一看账单,心里就更是惊讶了。她上次去东华大酒楼吃的那个腌笃鲜,味道差不说,价格还是云间客的两三倍呢,两百多!
那价格对她来说真的有点儿高,导致她当时都没去点其他的菜,就光吃那一道腌笃鲜了,哪怕觉得不正宗,不怎么喜欢,也还是吃到渣都不剩,喝到汤都不留。
不像这个云间客做的,真是好吃又实惠!让她没法嘴硬起来。
“你们这腌笃鲜,比起大酒店来,性价比可真高……”阿红付完账,不禁喃喃。
正巧,云乔为了去饮水机接水喝,这时刚从后厨走出来,就遇到了阿红发出这种感叹。
云乔接完一杯水,微笑着说道:“您觉得吃了值就好。”
大酒店这种地方有着一定的品牌效应,里头的一些高价菜定往往也是给有头有脸的人吃的,价格要是定太低了,那些成功人士还不一定瞧得上,觉得没有排面,好不好就去别的地方了。
但晨曦的大家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她的饭馆现阶段也只是在一个小地方针对于普通人开设的小饭馆罢了,价格要是定得实在太离谱了,大家一听就不会来了。
所以云乔其实也没有加入什么富人们常用的那个档次的材料,只是在做的时候仍旧十分用心,即便这些材料没有那么优秀,也依旧发挥出它们最大限度的作用,让大家能够在最合理的范围内吃到正宗的味道。
阿红听了云乔话,马上点点头:“值的值的,你这菜做得真高,我真的很喜欢,以后要有时间,我肯定还会来吃的!”
云乔微笑:“好,云间客随时欢迎您光临。”
阿红“嗯”了两声,看着云乔重新转进后厨,心想云乔这丫头果然是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咋咋呼呼,成天就知道各种挥霍和胡闹的小孩儿了,现如今沉稳了那么多,厨艺还练得那么好,以后肯定是会成大器的。
然后,吃得心满意足的阿红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裳,就转走出了云间客大门。
然后,阿红正好碰见了两个平时一起跳广场舞的姐妹——刘婶和阿丽。
“咦,这不是阿红吗?你是过来吃这儿吃腌笃鲜的吗?”刘婶一见到阿红,就想起来了她之前总爱炫耀在外头吃到过超好吃腌笃鲜的那事儿,理所当然觉得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吃腌笃鲜的,“你也觉得王婶在群里发的照片真馋人对不对?我也觉得,正好阿丽最近没什么事,咱们就一起来吃了。”
阿丽笑眯眯地附和道:“是啊。对了,阿红你都出来了,这是吃过了吗?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你觉得这家的味道怎么样啊?”
阿红虽然没有像王婶那样拍照发朋友圈,但她的心里已经认定云间客是个优秀的饭馆,也认定了云乔是个不错的老板,已经准备下次有机会再来吃一顿了。
现在听见她们问起味道,即便她心里头再怎么不愿打自己的脸,也还是没办法欺骗自己,就颇有些别扭地承认道:“味道挺好的,吃起来鲜得要命,不是我说,春天就是该吃腌笃鲜!”
刘婶和阿丽听阿红都这么说了,顿时更加迫不及待了。阿红一向以自己吃过正宗腌笃鲜为豪,她都说好吃的腌笃鲜,味道该有多好啊?
她俩再也等不及了,跟阿红匆匆打完招呼后,就冲进店里吃腌笃鲜去了。
……
蔡思雨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上午。在不知道切了多少根春笋之后,她终于将砂锅放上了灶台,摩拳擦掌准备做腌笃鲜了。
然而,她刚将火打开没多久,就看见锅中的汤汁冒起一阵泡沫。她都还来不及拿勺子去将上头的浮沫撇干净,就看到汤一下子变得浑浊了起来。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阵后,还是无济于事,眼见着锅里的腌笃鲜变得越来越浑浊,显然是已经注定失败了。
蔡思雨眼里失了原先那想要大干一场的活力神韵,颓丧地扔下勺子,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腌笃鲜怎么这么难啊!”
她是土生土长的长海人,就和这边的人一样,她喜欢的都是一些比较重口味的东西,对腌笃鲜这种东西是没什么情怀的。
她现在之所以会费尽心思地在这里为做一锅腌笃鲜而来回折腾,其实是为了她的妈妈。
她的妈妈纪佳玲并不是长海市人,而且从小在沪市长大的。在那边长大的她,自幼就对腌笃鲜有着很深的感情。
所以即使后来她为了老公孩子到长海市中定居了多年,也仍旧保持着她在那边的一个习惯,就是春天要吃腌笃鲜。因此,纪佳玲即便身居长海市,每年仍旧会订购一只雪舫蒋火腿,再托朋友寄最新鲜的德清雷笋过来地,在家里亲手做腌笃鲜。
纪佳玲这一做就是几十年,每年春天的饭桌上,都会有一道雷打不动的腌笃鲜。
蔡思雨本来是一个对于农历以及各种节气都没什么概念的人,但只要看见腌笃鲜上桌了,就知道春分到了。
可今年却是个例外。
过年的时候,纪佳玲在出门散步时,一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摔得稍微有点严重,现在腿上还打着石膏,连出门都要坐轮椅,自然也做不了腌笃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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