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翎说完,启善掀了衣摆跪下,“老奴谢陛下。”
陈翎伸手扶起他,温和笑道,“日后当改口了,大监。”
启善躬身,“陛下。”
陈翎又道,“对了,差人问下,边盈何时回来。”
启善拱手,“老奴想着陛下要问,刚差人问过了,说曲将军今日晚些到。”
陈翎笑,“好,让人告诉她一声,明日早朝后来丽和殿见朕。”
***
夜色下的城郭巍峨大气,南城门前,十余骑大马而过,各个皆身着紫衣铠甲,远远一看便知是天子身边的紫衣卫。
城门口时,为首的一骑唤了一声,“吁~”
而后跃身下马,身后十余骑纷纷效仿,都在城门口下了马,配合盘查。
“曲将军!”城门口值守的禁军纷纷问候。
“嗯。”曲边盈颔首。
紫衣卫是天子近卫,入京时可查可不查,但曲边盈带头,身后的紫衣卫都配合禁军。
等盘查完毕,曲边盈等人才跃身上马入京。
入夜不多时,京中过往还有行人,尤其是夜市附近,曲边盈等人未骑太快,怕扰民,也怕冲撞行人,但快至夜市处,却见几骑从对面打马而来,撞翻了好几处摊贩,嚣张跋扈。
“将军,好像是紫衣卫?”身侧的副将皱眉。
“天子脚下都这么嚣张,平日里还了得?”曲边盈伸手从副将手中接过鞭子,斜对面的几骑冲了过来,曲边盈一鞭子将为首的人从马上抽了下来。
顿时人仰马翻,身后几骑也纷纷勒马停下。
“你他娘的,敢阻碍紫衣卫办差!”被鞭子抽下马的人恼意打骂,但等看清眼前的人,顿时僵住。
紫衣卫?
为首的是个女的,紫衣卫里还有谁是女的?
顿时,脸色铁青,“将,将军……”
“哪一营的?”曲边盈自幼跟着去老将军在军中,军中将领的威严气度都有,更勿说当下,身后就是十余骑,语气中都是不容置喙。
“我,我是……”那人连话都说不清楚。
曲边盈将鞭子抵还给副将,“领去石怀远那里,紫衣卫是天子近卫,是天子跟前的人。这如今都混进了些什么东西,给我一个个查,这些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底都给我揪出来!”
“是!”副将应声。
“曲,曲将军,饶命啊!”对面连忙求饶。
周遭都是围观的百姓,也不乏有人叫好,人群中,曲边盈目光搜过一眼,而后又回到某处。
曲边盈下马,上前至熟悉的身影处,笑道,“范玉,这么巧?”
范玉也道,“才从政事堂出来,晚了些,本想寻处吃饭的,正好看到曲将军……伸张正义。”
“哦,这样……”曲边盈看了看他,仿佛没怎么考虑,又脱口而出,“正好我也饿了,要不,一起?”
范玉看了看她,没有应声。
曲边盈继续道,“上次那家我很想吃的叫什么面来着……”
她一时想不起,但又说很想吃,明显是胡诌。
范玉解围,“阳春面。”
“哦,就是阳春面!”曲边盈笑了笑,稍微停顿了稍许,又道,“我这才风尘仆仆回京,范大人不会不赏脸吧?”
是怕他拒绝。
果真范玉的回绝之词都在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怎么会?”
曲边盈笑,“那我先回紫衣卫衙门报到,范大人,晚些见。”
“晚些见。”范玉应声。
范玉见她跃身上马,而后骑马离开,即便不似先前几人一样在街市中疾驰而过,却仍旧英姿飒爽,光彩照人。
范玉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脸上的笑意。
稍许,又缓缓敛去了笑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在想什么,范玉……
***
紫衣卫衙门处,曲边盈回京报到后,又很快将手中诸事都安排妥当,正准备离开,却见副将上前,“将军。”
副将脸色有些微妙。
“怎么了?我还有事,回头再说。”曲边盈去牵马。
副将尴尬道,“不是,将军,是景阳侯世子来了……”
赵伦持?曲边盈驻足。
紫衣卫上下都知晓,景阳侯世子同将军有婚约,但,在京中见面两人都不说话的。而且,因为将军是紫衣卫统领,赵伦持只是禁军中挂名的将领,在京中名声也不怎么好,一看就知道曲将军看不上景阳侯世子。
而且,紫衣卫也不止一次听到赵伦持酒后说些胡话,紫衣卫还因此同禁军生过争执,后来都是被石怀远将军压下来了,眼下景阳侯世子来,副将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副将到不担心曲将军,论武力值,只有曲将军碾压景阳侯世子的,而且这里还是紫衣卫衙门,将军的地盘上。
副将是怕曲将军将景阳侯打得太狠了去……
“有事?”曲边盈问。
周遭见是赵伦持,纷纷自觉消失。
赵伦持的脸色是不怎么好看,“我有事同你说。”
“说吧。”曲边盈沉声。
***
城西面摊处,范玉落座。
“范大人。”店家上前招呼,“大人要用什么?”
范玉温和道,“先不用,我等人,先沏壶茶。”
“好嘞~”店家照做,很快热茶奉上,范玉就在原位上等。面摊其实不算大,周遭人来人往,来来去去好几拨人了,但范玉这里一直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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