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交锋有千余人,沈逢时在队伍中间,还侥幸着。
但终于,只能硬着头皮同这一排一道上前。
沈辞看到他的时候,脸都绿了。
大眼瞪小眼,又怕旁人看出端倪来。
沈辞伸手扶额,还真在……
沈辞头疼。
“好了,都撤了吧,你跟我来。”沈辞淡声。
“是,将军!”沈逢时朗声应声。
沈辞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在校场角落处,就沈辞同沈逢时一道,“爹!”
沈逢时叹道,“我在林北驻军呆得好好的,我怎么知道你会来林北……”
沈辞无语,又无力辩驳。
那就是在爹‘过世’之后,其实他本人就已经往林北来了。
爹一辈子都在向往金戈铁马,最想回到早前在军中的日子,只是他不能。
眼下看,爹在‘过世’后,毅然决然选择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并且北上加入了林北驻军。
这段时日,他应当一直在林北。
沈辞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围若是无人,他一定上前拥他,但眼下周围都有驻军在巡逻,说话小心些可以,但拥抱不合事宜。
沈逢时凑近,神秘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太子是你儿子!”
沈辞僵住,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开口说这句。
沈辞惊呆。
沈逢时又道,“我是太子的祖父啊!我在军中这些日子,终于琢磨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天子要带太子来看我,还让太子叫我祖父。你早前告诉我,有心仪的姑娘,那姑娘是天子吧?”
周围又有一队巡逻驻军离开,沈辞而后才颔首,“是。”
沈逢时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沈辞吓一跳,“太子四岁多,是六月里的生辰,五年前你去的立城,天子去了行宫将养了一年,而后回来就有太子,太子是那个时候出生的!”
沈辞唏嘘,这么多人,竟然只有爹猜出来了。
连姑母都不知道怎么会想到别处去。
沈逢时继续道,“难怪命都不要了!老婆孩子都在,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瞎担心!”
沈辞再次头疼,“爹!你回去,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有伤在,你找一处安稳的地方呆着。”
“不,我在这里都这么久了,你不来,也没人认识我,怎么你来了就要赶我走?我要上阵杀敌!”沈逢时坚持。
沈辞沉声,“我是主帅!”
“我是主帅他爹!”
沈辞:“……”
沈辞最终放弃,看着沈逢时往屋中去,沈辞还在尽量平静接受这个现实,正好赵伦持经过,沈辞唤住他,“赵伦持。”
“将,将军……”赵伦持上前。
沈辞指了指沈逢时背影,“看到那边那个老头了吗?”
他又不瞎,赵伦持点头,“嗯。”
沈辞道,“从今日起,你就跟着他,他要受伤,你就拿头来见我!”
“啊?!!”赵伦持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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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殿内,方嬷嬷已经熄灯,只留了一盏夜灯。
陈翎同阿念一处,阿念将手中的香囊给她,“父皇,要年关了,我也给父皇做了一个香囊。”
陈翎笑,“里面都是什么?”
摸起来,不像药材,也没香味。
阿念道,“都是我喜欢吃的糖啊,方嬷嬷不让我多吃,这些是我存下来的,我存了好些时候,才存了两个,父皇一个,山海哥哥一个。哦,还有三个小的,启善一个,方嬷嬷一个,还有老师一个。”
陈翎伸手绾过他耳发,“怎么想到做香囊了?”
阿念道,“我之前都给沈叔叔做了呀,新的一年,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谁教你的?”陈翎问。
阿念骄傲,“沈叔叔啊,他总这么说……”
阿念清了清嗓子,模仿沈辞道,“殿下平安健康就好。”
看着他小大人模样,是越发像沈辞了,陈翎没忍住笑,
“父皇,沈叔叔年关会回京吗?”阿念问。
陈翎应道,“不会。”
阿念遗憾,“我都想他了。”
阿念确实已经很久没见沈辞了,从八月中秋后几日起,陈翎宽慰,“他肯定也想你。阿念,再过些时候就年关了,过了年,又要大一岁了。有什么心愿吗?”
阿念想了想,害羞道,“我想有娘。”
陈翎愣住。
阿念又道,“父皇,我想。”
陈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阿念,等你再大些。”
阿念惊奇,“等我再大些就有娘了吗?”
陈翎颔首,“嗯,等你再大些,懂事了,就有娘亲了。”
阿念眼中惊喜,“父皇,我懂事了。”
陈翎刮了刮他鼻子,“自己说的不算。”
阿念嘟嘴,但忽然从父皇口中听到这些,阿念高兴都来不及。父皇从来不会骗他,那就是等他懂事,他就真的会有娘亲了!
陈翎看着他,阿念听话懂事,等再过两年,应当就是时候知晓了。
陈翎思绪间,又听阿念道,“父皇,今日老师教我写了念字。”
他笔都不怎么握得好,陈翎可以想象,“嗯,那你写的好吗?”
阿念摇头,“我写得不好,山海哥哥也写的不好,老师说,这是我的名字,让我一定要写好,说,阿念的念,就是想念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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