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从早前战乱不断的情形,朝着安定慢慢好转,朝中上下皆是喜色,国中也普天同庆,中秋就是好日子。
七月初,范玉就开始紧张。
说不紧张是假的。
曲老将军要京赴中秋宴,还有……边盈的九个哥哥…
范玉唏嘘声中,日子就这么一晃到了八月中秋节前,曲边盈提前同他说了通关秘宝典,譬如∶
——“别怕,我爷爷就是喜欢喝酒,你只要同他喝酒就行了,他就高兴了,喝高兴了,就什么都同意了。”
——“别看他是老将军,但不在战场的时候,爷爷人很温和,不会为难你的我壹欢的人,他才不会为难呢!”
——“还有我那几个哥哥,你也别怕,平日里他们就是狐假虎威,有爷爷在的时候,他们就跟兔子似的。”
——“放心吧,还有我呢!”
但实际是。
曲老将军是喜欢喝酒,从晌午喝到晚上,从晚上到了半夜,酒喝了不少,范玉去吐了好几轮,回来后又继续喝,喝到最后也没见曲老将军尽兴,别说同意,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范玉只能硬着头皮顶着。
至于说曲老将军温和…
呃,范玉擦汗,这一整日了,倒是到现在也没看出温和来,他无论笑脸相迎,温和有礼,恭敬有加,对面的曲老将军都是全程套拉着脸,像在参加受降仪式。范玉最后温和是没看出来,却怪猜出打仗的时候,对方面对的应该是个铁面无私,凶神恶煞的战神。
范玉头疼。
还有边盈的几个哥哥,哪里像免子,简直有狮子豹子,有龙有蛇,还有鸡鸭鹅鱼,牛狗什么都有。十八般武艺各个俱全,还会打配合。他一个面对他们九个,还有一个全程黑着脸的曲老将军,能活着已是不易。
至于让他宽心,她一直在……
事实是,当天晨间,天子就召了她入宫。他一直一个人应对曲老爷子,直到第二日黄昏醒来也没见到曲边盈。
范玉扶额,曲家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
驿馆中,曲老将军连同着曲边盈的九个哥哥都在屋中,都围了一圈乖乖坐好,六哥道,“边盈,我昨晚喝多了,能不能不这么正式啊?”
“就是就是!”一圈人跟着起哄。
曲边盈恼道,“都安静些,没让你们说话呢!”
每个哥哥都环臂,然后不怎么说话,表情各异,但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曲边盈看向曲老将军,“从爷爷开始说,是不是昨日欺负范玉了?”
“欺负他,没有没有,不信你问他们!”曲老将军指向一侧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没有没有!”各个都拥护爷爷。
曲边盈又转向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爷爷没有,是不是你们欺负了!”
二哥∶“没有没有!这绝对没有!”
七哥∶“曲大小姐啊,呸呸,曲统领吩咐了,我们哪儿敢啊,是不是?”
遂即全都是迎合声。
“那人怎么到今天都没醒!”曲边盈环臂,“我告诉你们,今日不说清楚了,谁都别想从这屋里出去,我让紫衣卫把门封了!”
三哥∶“诶,曲边盈你这样不行啊!”
大哥∶“你不能仗着自己是紫衣卫统领就乱来啊。”
八哥∶“我的祖宗,谁欺负他了,我们供着他成不成啊!”
四哥∶“边盈啊,给你说,范玉那小子啊,哦哦哦,瞧我这张嘴,这范大人哪,那是异常好客啊,非要同我们几个喝酒,言欢,话家常,我们几个是怎么拦都拦不住啊,又不能损了人家的热情,是不是!”
五哥摊手,“可不是吗!他连爷爷的酒都敢灌,我们几个不得奉陪吗!”
只有九哥朝她眨了眨眼,没说话。
“爷爷!”曲边盈一开口,曲老将军赶紧坐直了,“听着呢听着呢!”
曲老将军吩咐,“都正经点!”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都坐直了。
曲老将军道捋捋胡须道,笑嘻嘻道,“阿盈啊,爷爷其实挺喜欢范玉那小子的,哪,我们范家的女婿,那得是铁骨铮静的男儿,爷爷早就听说了,谭于之乱的时候,他临危不乱。—自傲骨,指头断了三根,都一个字都没吭,比你几个哥哥有骨气多了!”
“就是就是……”起初还在附和着,后来纷纷发现不对,“爷爷!”
曲老将军当没听见继续道“那昨天我们几个这么灌他,他都没说什么硬气啊!查粮草贩卖案和各地粮仓实数,之前多少户部的官员都跪了,他还查得清清楚楚,文官里这么硬气的,不多见啊!”
“不多见,不多见!”身后都是应和声。
“爷爷很满意啊,那不必赵伦持那家伙强多了啊!听说最近在林北立战功了?我呸!”
“呸!”身后整齐划一。
“我们家边盈的夫婿,就得是范玉这样的!”曲老爷子开口,“要才学有才学,要胆识有胆识,要骨气有骨气,要样貌有样貌,咳咳,虽然比起你爷爷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还是清逸俊朗的啊,爷爷知道,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是不是?”
曲边盈∶““
“就得就是!”身后众人附和。
曲老将军继续道,“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中秋宫宴,爷爷就暗示暗示天子,范玉要是聪明呢,就主动把婚请了,你到时候矜持一下,爷爷替你搂底,让天子把婚赐了,然后咱们腊月就把婚事办了,明年九月爷爷就可以抱外孙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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