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个好这个好!”
“姜还是老的辣!”
“抱外孙好啊!爷爷抱外孙,我们就都是舅舅了!”
“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四舅舅,五舅舅,六舅舅,七舅舅,八舅舅,九舅舅~”
“诶~”除了曲边盈,整个屋中皆大欢喜。
曲边盈∶“……”
***
终于到了中秋宫宴这一日,马车依次排队入宫。
曲老将军的马车堵在宫门口,堵了好些时候,撩起帘拢看了看,决定让车夫插队。
但曲老将军插队,隔壁的马车也插队。
插着队就插到一处去了。
两人都撩起帘拢,和气道,“对不住对不住!”
结果抬头一见,一个是曲老将军,一个是景阳侯。顿时,两人都握拳轻咳两声,都不怎么看得对眼对方,但今日是中秋宫宴,在天子脚下,又要和和气气的。
赵曲两家退婚—事,景阳侯一直在心中是个疙瘩,觉得是因为曲边盈做了紫衣卫统领,看不起赵伦持在京中品阶低,眼下,赵伦持在林北立了军功,景阳侯挺起腰板了,“老将军,赵曲两家虽然退婚了,但两家早前的情谊在嘛。眼下我们家伦持出息了,上门说亲的贵女一个接着一个,到底是我们两家没缘分哪。”
曲老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是出息了,早前那是不能看,眼下能看看了,但军阶还比不上我孙女呢!再说了,我那孙女婿,怎么看中意!翩翩君子,温文如玉,哎呀这范玉啊,真是深得我心啊!”
曲老将军说完转身,“哎呀,真是心情舒畅,上马车~”
景阳侯心中腹诽,“舒畅?哼,死鸭子嘴硬,后悔都来不及吧!没后悔药!我儿子那可是香饽悖,才不配你们家孙女!”
……
“阿嚏!”平峰上,赵伦持喷嚏连连。
八月中秋,边关已经入秋了。
赵伦持伸手,将手中的酒壶对着墓碑前的酒壶碰了碰,继续道,“刚才那个,肯定是我爹在想我。从小到大,特别灵验,他只要一念叨我,我就喷嚏,先不说他了。”
赵伦持坐在墓碑前,笑着道,“诶,老爷子,我这几个月发愤图强,拼命看书,我终于看到斥丘之战的记录了,老爷子!原来斥丘之战是你带兵的,我当时就没想到呢!你讲得那么绘声绘色!我就该想到是你的!”
“我还看了好些战役呢,你告诉我的,我都看了!然后把沈将军在西戎和林北打过得仗,能有的都看了。坦白说,沈将军带兵打仗比你厉害,嘻嘻,我知道你不生气,夸沈将军嘛,比夸你还高兴。”
“还有啊,老爷子,我升军阶了!再也不是最基础的新兵了,我是百夫长了!你说的,等我当百夫长,好好同我喝一壶。哪,前两日刚宣布,我立马就来平峰了!”
赵伦持继续碰杯,方才一直没哭,眼下,忽然就眼红了,“不过,老爷子,我真有些想你了,没有你在……好像少了点什么。不过,我真的感谢沈将军,因为有他让我跟着你,我才这么幸运认识你啊。老爷子,我们是忘年交,永远都是……”
“小赵想你了!”
赵伦持伸手摸了摸眼角,只是忽然,身侧也有人坐下,“将,将军?”
沈辞在他身侧落座,“我来看看我爹。”
赵伦持怕他看见,赶紧低头。
“还有酒吗?”沈辞问。
“有!”赵伦持指了指一侧的—箩筐,沈辞轻笑,“赵伦持,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赵伦持嘴角抽了抽,“这不是,答应老爷子了吗?”
沈辞拿起其中一壶,“我有事同你说。”
“怎么了?”赵伦持做了他许久近卫,沈辞的语气里藏了东西,他当然能听出来。
沈辞端起坛子饮了一口,而后擦了擦嘴角,“立城那边,刘将军要去南边换防了,天子的意思,让老韩调去立城暂时看着立城驻军,立城驻军的主帅人选,日后再定。伦持,我想你一道跟去。”
“啊?我?”赵伦持意外,“我……我能不去吗?老爷子他还在这里。”
沈辞看他,“正是因为他在这里,你才要去。”
赵伦持不解。
沈辞道,“每个地方驻军都不一样,面临的敌人和策略也不一样,眼下林北暂时安全了,这一年半载的重心都在互市变常态上,你能学的东西很少。西边眼下虽然也安稳,但是西戎内部翻天覆地的变化,必须要警戒,即便同燕韩无关,但用兵布防也好,潜入西戎打探也好,可以学得东西很多,西戎国中的局势也更复杂,你会学会有自己的判断,这对你来说很重要,眼下,应当去立城了,跟着韩关,你能学到很多东西。”
赵伦持看他,知晓沈辞会这么说,是有道理。
沈辞继续道,“如果我爹还在,他也一定会让你去。赵伦持,好好的,别让我爹看走眼。”
赵伦持深吸一口,擦了擦眼角和鼻尖,“将军,这就别激将法了,又是激将法,当初在禁军就是!”
沈辞笑而不语,仰首喝酒。
赵伦持也跟着饮酒。
眼下还清醒着,叫将军;等喝多的时候,便朝沈辞道,“沈辞我告诉你!总有一日,我要超过你!我要做林北的驻军主帅,我让你刮目相看!我要巴尔因为赵伦持在,有生之年都不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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