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当萧彦不知道鞑靼是个什么地方才会狠心要把她送去,她昨日亲眼看见了那两位王子行事,论证道:“我查阅典籍,鞑靼人就那女子当个物件!”
可她说完,萧彦与皇帝并没有太过意外的反应,萧楚心渐渐凉了,他们知道,他们早就知道!
“原来你担心此事。”皇帝安抚道:“放心,你是大元公主,去了鞑靼谁不敬你三分,断不会对你如此行事。”
萧楚又争辩道:“我亲眼看见了,他们兄弟两人的手放在同一个女子身上!他们就是会做那样的事,若我去了你们与我相隔甚远,哪能顾得上……”
话未说完,萧楚被一巴掌打偏了头,脸上留下三道深浅不一的红痕。她这个姿势僵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皇帝从没想过萧楚如此不知廉耻,这种话哪里是她一个姑娘家能想能说出来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个女人!不过皇帝转念一想,私相授受的事萧楚都干出来了,这种事竟也不足为奇了。
他绕着萧楚走了半圈,将她狼狈的样子尽收眼底却生不出怜悯,“是为了寄居淮王府的那个男人吧?”
萧楚猛然抬头,一脸惊愕。皇帝便知他找对人了,然而他更加怒不可遏,轻蔑道:“一介白身妄图染指金枝玉叶,真是痴心妄想。”
“不是他!”萧楚没想到她都已经放弃随便找个人嫁了,结果还是给方景苏惹上麻烦,“真的不是他!”
然而她越是否认皇帝就越信以为真,若不是在意怎么会为那人遮遮掩掩?
他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已经查明的真相哪里容得萧楚否认!
“难怪你不喜欢我挑的人。”萧彦恍然大悟,合着那不是萧楚心仪之人。
“你乖乖修养,好自为之。”
皇帝撂下一句话,让人好生照顾萧楚就带着萧彦离开了。萧楚还想再留皇帝问问他如何处置方景苏,总之不要动他,可父兄再不听她说话了。
淮王府里,章德前来寻萧淮笙。不过萧淮笙忙得不可开交,由司元柔来接见了。
章德想反正不是政务要事,说给司元柔听也是一样的,他道:“陛下有旨,请方先生暂时离京一段时间,到外面赏赏景再回来。”
司元柔知晓,表明会给萧淮笙商量,章德又强调道:“现在出去景色好,晚了可说不准了。”
司元柔心中一紧,多问了章德萧楚的情况。
章德沉默着摇摇头,不肯多讲,那些事情他可不敢外传。不过这足以司元柔猜到萧楚情况很差了。
司元柔送走章德,问方景苏怎么想。
方景苏这两天像天降巨石砸他头上似的丧气,哭诉道:“我为何如此倒霉?我什么也没干啊!”
怎么萧楚就要那他当假夫君,还给钱养他了?他虽然偶尔好吃懒做一点,但大部分时间都勤快地办差,尤其是照顾萧淮笙的事他从来都要做到最好。软饭这种东西,他是万万吃不下去的。
司元柔也同情方景苏了,若这只是一桩普通的单相思也罢,两人表明心迹后不合适好聚好散,偏偏牵扯到了一方极有权势的父母。司元柔想方景苏若不主动走,皇帝怕是要给他在京外安排个官职,亲自给钱让他离萧楚远一些!
“事已至此,不如你出去避避也好。”司元柔想想她在京外的宿县有一座小院,周围是温泉山庄,“你去那里躲躲风头正好。”
方景苏想民不与官斗,就当吃个闷亏了,其实他没什么大损失。于是他收拾行囊,利索地上路,临走前劝司元柔帮帮他,解决了萧楚这个桃花,他才能安心回来。
“你先去吧!”司元柔没本事替方景苏斩断情愿,但是用不着她动手,“萧楚可能不日就要定下和亲之事了。”
方景苏顿了一下,沉沉道:“那最好!”
司元柔不太放心萧楚,毕竟萧楚求到她跟前来了,她什么都没帮到她心中过意不去。她傍晚递牌子进宫去看了萧楚。
皇后对司元柔心绪复杂,她希望司元柔帮忙,却在司元柔真的来帮助时心中发堵,好像只有司元柔一个人才有能耐,她的儿子儿媳都是吃干饭的似的。
她与身边的贴身女使李嬷嬷讲,李嬷嬷半晌都不好回话。
这可不就是事实吗?如果皇后娘娘心中别扭,只能说她被残酷的事实伤到了。
不过李嬷嬷绝不能直言,只道:“太子太子妃必然也心中挂念,他们虽不来探望公主,肯定也会在其他地方帮衬的。”
“嗯。”皇后点头,深感李嬷嬷的话有理,放司元柔去看萧楚了。
萧楚并没有仔细梳妆,一日都在床榻上或躺或卧,形容灰白,憔悴极了。
她看到司元柔的一瞬间,眼睛才骤然亮了起来,挪着身子下床。
司元柔紧忙让她躺了回去,“别动了。”
她轻轻抚着萧楚的下巴,让她露出脖子,红痕或许消退了一些但仍然很严重,惊道:“你怎么会自尽?”
“也是怪我!”司元柔早知便不给萧楚出主意了,恐怕是此事激怒皇帝反将萧楚逼上绝路。
“不怪皇婶!”萧楚拉住司元柔的手劝她别自责,她是唯一一个肯听她好好说话的人了。
“你跟方景苏的事被陛下知道了,他训你了?”司元柔拍拍萧楚的背,“此法不成也不用强求,这实在不是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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